他融入人流,成为万千红尘,众多俗人中的一员。
然后他指着那张图,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了。”
“如果它属于我,”他轻声说,“我一定会把它全都捧到你面前。”
***
姜竹沥觉得,段白焰的小情话有点土。
但是完蛋了怎么办她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小鲜肉给了她一种虚无的勇气,虽然没办法让她的演技突飞猛进,但她不再畏惧与余茵眼神交流。
姜竹沥想,这个包养的钱,花得很值。
她的戏份不多,杀青那天,沈湛煞有介事地给她送了一小捧花——真的是很小一捧,只有巴掌大,她曾经在花店里见过,花朵小小的白白的,小清新得要命。
她很惊喜:“谢谢你。”
“这些日子辛苦了。”余茵温柔地抱抱她,“请代我向小段导问好。”
“你才是最辛苦的呀。”姜竹沥笑眯眯地,问了个好奇已久的问题,“不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叫他‘小段导’呀?”
余茵笑了:“他自己不也自称‘小鲜肉’吗?”
奶茶事件让姜竹沥在剧组内一战成名,先前那个化妆师小姐姐还结结巴巴、煞有介事地跑来问过,她是不是真的背着段导还包养着别人。
“老实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段白焰。”顿了顿,余茵微敛笑意,拍拍姜竹沥的手,“叫他‘小段导’,除了是跟段导做区分之外,还因为,他确实年轻得过分。”
没有哪个导演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拥有这样的人气和成就。
然而姜竹沥一愣。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段导’?”
“嗯。”余茵毫不避讳,这些事在圈子里是公开的,就算姜竹沥现在不知道,未来也一定会有别人告诉她,“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导演,段白焰前二十年的人生轨迹,几乎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姜竹沥的心跳漏跳一拍:“那他父亲现在……”
“大概是……环游世界去了。”
提到这个,余茵的表情变得有些迷糊。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段导了,最近一次,还是四年前,他办一个公益影像的世界巡回展,途径中国。”
“但你说起这个……段白焰父母离婚时,他应该还在上小学吧。那场财产分割的官司闹得好大呀,我到现在都记得。”
夫妻感情到头,余下的只剩切割不断的利益,和处境尴尬的孩子。
余茵沉吟片刻,得出结论,“果然天才的命途,都是多舛的。”
姜竹沥有些惆怅。
直到回到家中,她感冒病得昏昏沉沉,还在想这件事。
学生时代,她从没见过段白焰的家长。但他连上学都是要带保镖的——姜竹沥一直怀疑他是活在言情小说里的财团大少爷,按照这个逻辑,父母忙也很正常。
然而恋爱之后,她接触他家庭的机会依旧不多。
那年她陪他去山上度假,机缘巧合曾远远地见过他爷爷,也大概了解了他父母是“丧父/母式养儿”,但个中缘由具体什么样,段白焰一直没怎么提。
姜竹沥从来不知道,他爸爸也是一位导演。
吃过感冒药,她缩回被窝,迷迷糊糊地想,她饲养的小鲜肉,可能仍然非常缺爱。
不过没有关系,这种东西,他和她都缺。
抱在一起如果能取暖,那也是好事。
后半夜,她口渴起来倒水,站在厨房门边,听见门铃叮咚叮咚响。
家里的阿姨大概是睡着了,姜竹沥放下水杯,穿着毛绒兔子拖鞋,小跑过去开门:“稍等一下,来了来了!”
踮起脚尖透过猫眼,外面竟然又下了一场雪。大雪封城,天地间一片茫茫的白。
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黑色的伞,眉目清隽,下颚线条流畅漂亮。
路灯昏黄,门前不远处,熊恪隔着一段距离,立在路灯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小白!”姜竹沥立刻清醒过来,兴奋唧唧地打开门。
门一开,冷风扑面席卷而来。雪还没有停,空中纷纷扬扬的,有几片落到她脖子里,她结结实实地打个寒颤。
段白焰上前一步,一手将毛茸茸的小姑娘捞起来,一手关上门。
“怎么是你来开门?”他身上带寒气,呼出的气却热乎乎的,恶作剧似的捏捏她的腰,“下楼还穿这么少?”
姜竹沥缩在他怀里,痒得到处扭:“我刚刚吃了感冒药,睡着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用教肤白貌美小美人演戏吗?”
段白焰停住不安分的手,垂下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的冬季睡衣是他买的,凭着他的喜好,又软又暖和,带着恶趣味的圆耳朵和长尾巴,像一只真正成了精的毛绒小动物。
而这只小动物现在暴露本性,像曹公笔下一步三喘的林妹妹,如果是别人都有的东西,她就不乐意要了。
哪怕是在过去,她也很少把这些小脾气展示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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