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急得不知要说什么好。
盛夏初有些看不过去,刚要站起身,那小蝶却突然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液体对着自己淋头浇下。
一时,包间里鸦雀无声。
“老板,我这样的道歉,还满意吗?……”
“不知这样的方式,能不能让唐公子原谅我的失言?”
……
记忆与现实出现交错,盛夏初如遭雷击。
他触动的,不是当日一切在几乎相同的情境下重演,而是他发现,就算有多少人的气质和那个人相像,做多少次与她相同的动作,却竟然都没有她做得漂亮。明明是丢脸的一件事情,却做得让人引发旖旎联想。
“就算后来再遇见一模一样的东西,却再也不会带给我第一次的惊喜。”
好像……还是忍不住的样子。
晚上九点,送走客户以后,盛夏初并没有离去,他独自返回了包间,通知何源了来这里。半小时后,前来的不只有何源一个,还有一个男人,正是刘彦。
见到盛夏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腿一哆嗦,噗通就跪下了,这一跪,让沙发上边摸烟盒的人手抖了一抖,万千预感告诉他,事情往往比想象的遭。
“盛总!我真的是无辜的盛总!那天一……噢,不,天小姐!我并没有想对她怎么样!当年……当年的事不在我们控制范围内……慕董只是怕天一追到机场来,天总会心软改变主意,所以让我找几个人拦住她不让她到机场,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可因为时间紧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只得虽然叫兄弟推荐了几个小年轻。哪知道……哪知道这些小兔崽子见天小姐长得漂亮……”
语出,刚划燃火柴的手姿势突然顿住了,原先强有的镇定此时捉襟见肘,连带着站在刘彦身后的何源也将头更低了下去。
盛夏初并没有抬头,好像是在细细听着,却分明那一簇火光里,映着冷意骤生的一双眼。
见此情景,刘彦更紧张了,大气不敢喘地紧跟着道:“但是!但是!”
“最后并没有得、得逞的!听说天夫人不知道怎么跟来了,救了天小姐,可……”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似乎不再敢说。
是的,天一骗了所有人,甚至催眠了自己。她信誓旦旦地对盛夏初说,对纪沉说,都是母亲是父亲抛妻弃子给气死,那是因为她怕回忆那个暴雨后的傍晚,怕极了想起头也不敢回仓皇逃窜的自己,她想忘记那些刺耳的尖叫,她只知道有人叫她跑。
一一!
忘记赤脚奔跑了有多久,到了巷口处,一路上的硬石子已经将泡得发白的脚心磨破,那些与水融合为一体小幅度溅起的红色,刺着天一红得更甚的眼睛。也是这阵疼痛,才让她发了疯地又原路跑回去。
那三个青年原先并没有害人之意,若不是天一妈妈突然窜了出来,捡起地上的钢管,像一个护着老鹰的小鸡那般,对着他们几人一阵猛打,他们也不会恼羞成怒。
女人哪里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呢?尤其还是三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其中一个率先骂骂咧咧地一把将天母摔在地上,啪地给了一耳光,接着发号施令。
“给我追!”
她妈却趴在地上一手逮一人的脚,眼里有死寂般的决绝。
刚遭遇算计抛弃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怕,她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知道,就算是死,也要保护自己在世上唯一挂念的人。
跑在前方的人胆子比较小,看那二人没跟上顿时有些心虚,跟着停了下来,而被困在原地为首的那一个男人彻底恼羞成怒,风驰电掣地下意识便掏出刀子,准确地刺了下去。
天一狼狈跑回来看见的第一个画面,明明站得还是远,可那血似乎溅了自己满脸。见真的闹出了人命,握刀的男人也心虚了,踢掉已经没有力气的人,转身便朝另一个出口跑去,隐隐约约听得身后凄厉的呐喊。
“妈!”
那是她们在世上最后的亲密。
所以,站上楼顶的那一刻,天一也并不是不敢往下跳。她是敢的,可她同时也懂得称斤论两,给自己这些遭遇的人还痛快的活在世界上,今天飞这里明天去哪里周游世界,她还不可以死。
是凭着那么一点恨意,她才走到了如今。
……
“她该死啊。”
“天一,你太过分了。”
你太过分了。
chapter 48。
也不知是不是空气原因,最近的人好像都都活在云里雾里逻辑混乱,不过有的人活在云里雾里是心甘情愿并且自得其乐,有些人活在云里雾里,真是天可怜见,很明显盛夏出属于后者。
婚礼当天,天一闪烁的目光在此时显得格外低姿态与无措。
“不要过去,如果你有一点点的爱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他却送了一句,你太过分。
火柴已将燃尽,从尾部一点点地烧过来,到源头的时候灼伤盛夏初的手,他猛然一惊地放开,手指间的香烟依然是孤零零的原始姿态。
其实燃与不燃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亲手烧掉的,哪里只是这些。
在这个当头里,何源突然诚恳地道了歉:“对不起,少爷,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告诉二小姐那些,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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