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计回报的付出,又有几个人能够坦然做到?
可自己显然并没有办法劝服狄扉不去报仇,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狄扉能够死得尊严一些。
由于不认路,何慈与阿鬼去京都的路上,绕了许多的冤枉路,虽然一路上快马加鞭,等到了京都,已经是十日之后。
不知道狄扉是否已经进宫行刺,二人便暂且在客栈里歇脚,并且去酒楼茶肆打听近几日新出的一些消息。
去过酒楼之后,二人又在茶肆坐了半天的时间,耳畔充斥着唱戏人咿咿呀呀的声音,听到的一些八卦小道消息,也不过是谁家新娶了媳妇,谁家败家子又糟蹋了哪家姑娘,没有听到任何与宫廷相关的事情。
坐了老半天,肚子里面灌满了茶水,小点也已经吃空了大半,何慈皱着眉头思忖:
狄扉还未行动吗?
“看来这里是听不到任何消息了,我们先回客栈吧。”
喝完最后一杯茶,阿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何慈点了点头,也起身一并离开。
然,当夜,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夜中,何慈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外头仿佛有人敲锣,并大喊走水了。过了片刻,整一条街好似都躁动了起来,有人哭,有人喊,叮叮当当各类声音穿杂在一块儿,饶是死了的人,也定能被从墓穴里面给惊扰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穿好衣服,阿鬼便在外头敲门,打开门,一阵浓烟味霎时窜入鼻尖。
“东西两街起火了,火势太大控制不住,已经四处蔓延开来,听说还惊动了禁卫军,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
“着火?”
阿鬼拉着何慈走出客栈,门口的街上已经熙熙攘攘站了一大片的人,或是哭泣或是不安,何慈环顾了一下四周,往西二三丈远的酒楼,整幢建筑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突然有人从酒楼里面跑了出来,浑身起火,刚跑出来的时候,还会在地上边大喊边打滚,有人拿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灭了身上的火,那人却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有胆子大的人上前去探他的鼻息,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德说道:
“死……死了!烧死了!”
死了?
这便就死了吗?
耳畔充斥着更加杂乱的哭泣声。
后来禁卫军来了,火势一直到临天亮的时候才灭掉,却已经将东西两条商业街烧得面目全非,连带着民居也是烧毁了一大片,天蒙蒙亮的时候,何慈与阿鬼走在街上,满目都是被烧得漆黑的残壁断垣,有百姓席地而坐,或是躺着睡着了,有妇人在旁边小声哭泣,有孩童惊恐地缩在角落看着来往之人,这场面看着甚是凄凉骇人。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着火了?”
何慈自言自语,却突然被阿鬼拉住手腕,拖入了一条小巷之中。
“你做什么?”
“嘘!”
何慈方一问出声,却被阿鬼示意噤声,顺着阿鬼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看见有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昨夜被烧毁的酒楼后门,因带着斗笠并不能看清两个人的长相,只见两个人环顾了一下,见无人之后,快速地走进了被烧毁的酒楼里面。
“鬼鬼祟祟,必定有鬼。”
眼见何慈便要跟上去,阿鬼一手将她拦下:
“你做什么!”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酒楼后门,必定与昨夜的那场大火脱不了关系,我要跟上去揭穿他们的阴谋啊!”
“不能去。”
阿鬼却是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能去?”
“其一,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两人就是纵火的凶手。其二,我们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武功高深。就这般贸贸然地闯进去,除了必死无疑,还有什么?”
听着阿鬼说得无不道理,何慈蹙了蹙眉头道:
“那我们就不管吗?”
“不管,我们来京都,只是为了找狄扉,这里的所有人,生死都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难得见阿鬼如此立场坚定,何慈又找不到好些的理由去反驳,只得顺从,临走之际却是一步三回头,左看右看都是觉得这家酒楼,四处透着古怪。
何慈与阿鬼不知道的是,昨夜的那场大火,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狄扉在京都住了有些日子,她买通了宫里的一个内监,得了一个进宫做侍女的机会,却在进宫前一夜,东西二街着了一场大火,火势巨大,一时之间难以扑灭,甚至惊动了禁卫军。
禁卫军都赶来救火了,那么此刻皇宫内的守卫,必定薄弱。
狄扉心想,也许今夜便是自己报仇的最好时机。
故而她等不到第二日入宫的机会,当夜便带着武器,夜潜皇宫。
狄扉早年在太子府做杀手的时候,做的都是一些外面的打打杀杀,皇宫却是一次都没有踏足过。依照着地图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了太后的寝宫,却发现宫内灯火通明,不见主人。
狄扉趴在树梢之间,看着宫内人的一举一动,没多久,便见到一鬼鬼祟祟的宫女,身穿巨大连帽袍子,避过众人,从侧门悄悄走了出去。
狄扉直觉这个宫女行为诡异,便悄悄跟在她身后,宫女一路穿过御花园,来到了一处僻静废弃了许久的冷宫,而冷宫内有一个男子等候,年岁四十上下,见到这宫女,便是上前行礼说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宋羽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