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无界慈悲罚_宋羽昭【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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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那些大臣当初虽多有不服,却无一人真正做出弑君谋位之事,除了三方势力的牵掣,也多有对这暗卫的考量和忌惮。

  等送了黄豆酥,从上书房出来,派去调查状元底细的人已经回来了,我不禁有些意外,这么快?

  回了太主殿,我看着手中的卷文,右手不自觉地扣着桌面,难怪他们查得这么快,若真是如这卷面上所说,那这状元郎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深查,甚至都用不到暗卫,只要叫人随便打听半天,都能够打听来这些事情。

  状元郎名唤周南枫,随南城人,家中世代经商,他是家里唯一的一个读书人,自小便被称为神通,十岁成秀才,十二中举人,如今不过十九的年纪,竟已成了新科的状元。

  却不知,究竟是这状元郎太简单,还是太复杂?

  第36章 长公主(三)

  我家中世代经商,到了我这一代,爷爷觉得家里应该有个正经读书人,若是能够考个功名,如此便能够光耀门楣,作为长房长孙的我,便毫无疑问地担下此重任。

  我初入学堂的时候,对所谓的四书五经并未有多大的兴趣,只觉得那些个酸腐的老学究,除了肚子里的陈年墨汁,便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人,从头到尾没一处是能让我瞧得上眼的,文房四宝,我却只爱珍珠算盘,为此,我在逃学和挨打之间,度过了整四年的光阴。

  若是长久如此下去,恐怕我终此一生都没法体会到做学问的快活,所幸,在我十岁那一年遇到了一个人。

  我逃学出玩,正是秋收时节,金灿灿的田地之间四处都是丰收的景况,我见到有个人躺在一处草堆上,穿着白旧却整洁的衣服,冲我招了招手,阳光打在他手中拿着的折扇上头,那折扇上只提了一句话:

  田园将芜胡不归。

  这句话我还是识得的,犹记得当年背诵这首《归去来兮辞》的时候,我整整挨了先生五十下手板子。

  痛到记忆尤深。

  那人见我望着他的折扇出神,索性将手中的折扇丢到我身上,我狼狈地接住扇子,便听见他说:

  “可喜欢陶先生?”

  我摇了摇头,我确实不喜欢,我不喜欢所有的文人墨客,觉得那些人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写了这么多的文章,害得后人饱受背书之苦。

  “缘何不喜?”

  我答道:“作了太多无病呻吟的文章,庸人自扰还扰人。”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起身将我拉过去,与他一道坐在草堆上,问我:

  “你可有作过诗?”

  我一转头,看到那人眼中狡黠且揶揄的神情,说道:“作诗不敢,打油诗还会几首。”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叫我说,童谣才是真精髓,但是文人墨客之中,倒也并不全是酸腐迂回之人,譬如陶先生,我最爱他这句‘田园将芜胡不归’。”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且听着他要讲什么幺蛾子。

  那人估摸也是猜出了我的心思,却也不恼,兴致颇高地指着对面秋收的农人说道:

  “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收粮食。”

  那人又问:“收了粮食能做什么?”

  我心下有些不满,觉得此人问的话太过幼稚,我已是十岁,非三岁,遂紧闭着嘴吧,不去与他接话。

  见我不答,那人又说道:“收了粮食,入了粮仓,农人有了一年的口粮,能够养儿育女,能够拿去换布匹,换首饰,换许多东西,国家有了粮,国泰民安,国力强健,有能力去养着军队,无人敢来侵扰,则阖家欢喜,做生意的人,最喜欢这样太太平平的日子,能日进斗金而不必担忧谁来抢他腰包里的银子。”

  我问他:“那与作诗有什么关系?”

  那人说道:“以史为鉴。”

  国力柔弱,谁都能够来打你,人都被抓去服了兵役,田园荒芜无人耕种,便无良可收,如此恶性循环,社会动荡,朝局更迭,做生意的商人没了保障,路上的马匹、水里的商船,谁都能够来抢上一抢,农人、商人、贵族,谁都过得不得安生,有文如:田园将芜胡不归,看了必然便能令人想到因果,以血淋淋的教训作为借鉴,便能够引导人少犯错误,自然,那人若是扶不起的阿斗,便也没法子了。

  谁也没法子教一断腿的人去跳一支倾国的舞蹈。

  至于后来,那人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我一概不知,且自那以后,我都再未见过此人,却在我正是形成一个人性格与志向的时期,给我塑造了一个比较通透的轮廓。

  成大事,赚银子,并不非得拨着镶金的算盘,算盘底下至多只能兴一家,若是有了功名,便能够兴一国。

  我当时觉得自己突然之间便有了大志向,那些白纸黑字竟也变得不再晦涩难懂,饶是盛夏之夜,双腿被蚊子咬了满脚的蚊子包,我也能入定一般坐在书桌前便看着《国策》、《论语》。

  不到一年的功夫,我中了秀才,又是两年便成了举人,家里头对我寄予厚望,有人去算命,说我是能中状元的天之骄子。我只嗤之以鼻,对于这种迷信迂腐并不欢喜,但是却暗自较劲,我必得中状元,如此才能入朝为官,做了官,便也能够兴一国之经济。

  殿试那一日,我胸有成足,果然成了状元。可是我在殿上看到的一个人,让我萌生出了除兴国这一念头以外的又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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