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云手里的书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怎么都不来看她了?
他不来,她应该是要松一口气的,可她为什么会觉得这般难过,一时间竟气堵心慌起来。吓得丫环赶忙冲过来把她扶到chuáng上躺着。
水若云拉着丫环问:“他气色可好?”会不会是伤病发作了,所以不得不提前回去了,所以才过而不入她房里的。
丫环期期艾艾的,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看着还行,没以前jīng神了,但看着走的挺稳的,也没用人扶。”
丫环等了半天,也没等着水若云说话,看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唤了声:“小姐。”水若云置若罔闻,过了一会怔怔的流下泪来,丫环急了,在旁不知怎么办好:“小姐,你别哭啊。”
水若云再忍不住,抱着被子呜呜的大哭起来。
“她哭了?”凌越山在水府招摇了一番之后,便回到云山居等消息,结果没过多久,便收到探子回报了。他的确是下了功夫了,监视自个儿娘子的动静,把训练出来的探子都用上了。他今天去水家,当然是故意刺激刺激他那个不乖的小媳妇,不好好陪他身边,跑回娘家躲着折腾他,无论原因是什么,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非要小小的刺激报复一下,他就不信了,他还赢不了。
可没想到,他只是没进她的屋,也没有很恶劣呀,他以为她顶多跳跳脚,耍耍别扭,最佳效果当然是她杀回家来,指着他埋怨怎么可以都到那了还不去看她。可这些她都没有,居然是哭了,听说哭得很伤心。凌越山心疼死了,心里那个后悔呀。
他想啊想,在屋里打着转,直耗到夜深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坐了马车又到了水家。门房看到他大吃一惊,这姑爷进了府都不去看小姐,怕是要把小姐抛弃的流言只一下午便在下人圈子里传了,如今半夜里了,怎么姑爷又来了。
凌越山没搭理他,进了门直接就往水若云的房里去,守夜的丫环看到是他,也不敢拦,这姑爷脾气利害,府里每个下人都知道。水若云此时刚刚睡着,她哭了一下午,自从凌越山伤后,她只在解药全部制好后哭了一回就再没落泪,今天算是全补上了。楼琴是知道她心里的苦,回了家看她这样,也只能小心的劝了一夜。
凌越山一进屋,看他的宝贝蛋肿着眼,就知道今儿个她是没少掉眼泪。她瘦弱苍白的脸色直让他的心揪着疼,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回了娘家就被养成这样了?
他过去连人带被把她抱了起来,心里疼得直发苦,不行,一定要把若若带回家,他自己照顾自己养,就得放在身边才能安心。水若云被他这样一扰,倒是醒了,迷迷糊糊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有些不敢相信的轻唤一声:“越山哥哥?”
凌越山低头一口咬她鼻子上:“怎么,除了你相公我,还能有哪个野男人能这样进你房里抱着你的?”
“越山哥哥。”她被咬疼了,终于有了真实感,这一下委屈全涌了上来,从被里挣出双臂抱着他的颈脖,埋头在他怀里红了眼眶,不是不来看她的吗?怎么这会子人在这?
“不哭。”他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来带你回家。”她呜咽着,点了点头。凌越山满意的又亲亲她,将她抱了出去。
刚出房门,看到水青贤、楼琴夫妇神qíng有些慌张的站在屋外,想是接到通报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凌越山冲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道:“爹、娘,我来带若若回家。”
楼琴想想,劝道:“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说吧。”水若云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猛的醒悟过来,她张口yù言,却被凌越山瞪得闭了嘴。
凌越山板着脸,没接楼琴那话头,只冲着水若云道:“别说我不爱听的,回家!”最后二个字,说的是掷地有声,竟把这几人都镇住了。凌越山抱着水若云大步往外走,跟水青贤夫妇说了句:“我们走了。”这就算是jiāo代了。
他毕竟也是病体未愈,抱着这么个大活人,虽然瘦了轻了,可抱到大门马车那,也让他气喘吁吁。他上了马车,敲了敲前面的车板,车夫得了令,驾马前行。水若云这会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凌越山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戳着她的额头,轻声骂道:“你那什么表qíng,带你回家,又不是要nüè待你,gān嘛一付担惊受怕的模样。”
她心虚的挪了挪身子,小小声辩道:“哪有?”
凌越山看着她,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心急,便哄道:“好好,你没有。那你陪够你娘和姨娘了吧,这一陪就两个月了,你就不心疼心疼我?现在回家来陪陪我可好?你不在,我没一夜是睡好的。”
水若云一听,慌了:“睡不好?那哪行。”
“真的,每晚都睡不着。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憔悴?”他装着可怜,指指自己犹带病容的脸。他原本就大伤未愈,自然脸色好不到哪去,月光下的确显得苍白虚弱。水若云心疼了,搂着他轻声道:“对不起。”
“你别不管我,你要怎样我都听你的,你好好陪着我好不好?”
她成功的被勾起了愧疚感,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凌越山抚着她的长发,心里想着一定会弄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秘密
这天晚上回去,相安无事,凌越山与水若云安安稳稳甜甜蜜蜜的搂着睡了个好觉。一方面两个人都带着伤,身体虚弱,这样折腾了一天其实也早扛不住了,水若云没等马车到云山居就在车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凌越山又一路将她抱回依山园的屋里,他自己也差不多气力怠尽。而另一方面,凌越山是存了心思,并不着急相bī水若云吐露真言,打算寻了好时机自己慢慢探究,他的若若心思敏感,这般畏畏缩缩的肯定有隐qíng,若是相bī太急,恐怕会伤了她的心。
于是这几天,凌越山什么都不问,也不缠着水若云要亲热了,他好象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只说她身上太凉,拉了薛神医来给她把脉诊病,对水若云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薛神医,他也只当没瞧见。薛神医为难的说了几个含糊的病症,凌越山也不追究细问,只是催促着好好开方子煎药,他亲自盯着若若喝下。这下水若云是松了一口气,又躲过了一次,而且还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喝药了。
凌越山细心观察了一段,发现薛神医、水青贤夫妇是一定知道内qíng的,他把若若接了回来,水家里那个什么远房姨娘就走了,楼琴每天都要来看看女儿,他们在云山居定居这么久,也没见这个当娘的来的这么勤快的。而水仲楚、梅满和钟启波三个,却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表现如常,各有各忙。凌越山也不打算马上就去bī问薛神医他们,如果他还没有掌握蛛丝蚂迹就开口,谁知道会不会被敷衍,而且万一一个没弄好,传到若若耳里,岂不是让她难过。所以凌越山小心谨慎,按兵不动。
另外,凌越山还看出来了,水若云害怕的不止是与他亲热,她泡药汤、沐浴、更衣等凡是需要脱衣服的事都小心的避着他,甚至连丫环都不要,全是她自己一人打理。所以,她其实抗拒的并不是他的求欢,而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身体吗?
凌越山心里有些害怕了,或许他的若若,真的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疏离而独立,也少见象以前一样粘着他撒娇了,而且她的身体真的非常虚弱,葵水小日子也不准了,甚至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会露出那种惶然又忧伤的神qíng发呆。
终于在一天夜里,凌越山在屋里点了安神香,在水若云睡沉了之后,他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没有惊动她,坐着看了她好一会,伸手去解她的衣裳,他的手有点犹豫,不详的预感顶着他的心难受。
他解了她一颗扣子,水若云似乎略有所觉,下意识的皱着眉,睡梦中还用手捂了自己的衣领。凌越山没有使qiáng,他耐心的停了下来,想想终于还是点了她的睡xué,替她拂开了缠着脖子上的发丝,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道:“若若,你乖,别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也许是安神香加上点了睡xué让她睡得更沉,也许是他的温柔软语安抚了她睡梦中的不安,她放松了下来。凌越山轻轻的,一颗颗的解开了扣子,拉开她的衣裳。
当那满身的狰狞的伤疤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凌越山就象被人用利刃cha进了心脏纠绞,他竟觉得痛得一口气没缓上来,眼前一阵发黑。好半天,他缓过劲来,喘着气,试图再去褪她的裤子,看看她的腿,可他的手抖得利害,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完成这个他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腿上当然也是惨不忍睹的,凌越山呆怔了半晌,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把牙关咬的生疼,泪水布满了脸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他仿佛无意识的替水若云把衣服穿戴好,盖好了被子,然后咬着牙冲到宅子后面的林子里大声嘶吼,满心的愤怒和疼痛无处发泄,他横臂推掌劈倒了几棵大树,额上青筋毕显。他握拳倒地,只觉得心脏被人掐着,让他gān呕不已。过了很久,他似乎听到有人悲鸣的泣声,好半天反应过来,原来他自己撑着胳膊跪在地上,大滴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打在泥地里。
凌越山独自一人呆坐在树林角落,天色将明时,他敲开了薛神医的房门。
水若云不知为何,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她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脑袋发重。睁开眼,看到凌越山冲着她笑,他的笑暖暖的,让她心里很舒服。他低头在她脸蛋上啃了一口,把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小睡猪,你睡了好久啊,太阳都睡屁股了。”
水若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都好好的,没露什么不该露的,松了口气。凌越山好象什么都没看到,把她抱到连通的小澡房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摆着她的衣物。他把她放在厚布毯上,旁边摆着她的鞋,揉了揉她的小脸,道:“清醒了没,自己洗漱穿衣,动作快一点哦,我先下去jiāo代他们把你的早饭准备出来,你一会自己下来。”这个安排甚合水若云的意,她忙点点头。
下到了饭厅,那里跟寝房一样,也摆着好几个热乎乎的大暖炉子,这让已经穿着厚厚棉裳的水若云觉得又暖和又舒服。早饭是红枣桂圆粥,炖的软烂绵香,配着蜂蜜蒸饼,看着甚是香甜可口。凌越山把她搂在膝上,一口口的喂她喝粥,又把饼分成小块喂她,水若云被他宠着,心里却有点紧张,生怕他提出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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