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盈一咬牙,转身冲到车前,执缰策马,狠狠的抽了几鞭,三匹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冲了出去。此举似乎出乎了夜香的意料,两人均一楞,其中一个翻身踢倒两人,上前yù追。两柄长剑却刷的过来,一取面门,一攻下腹,夜香急急扭腰翻转,退身闪过。
马车一冲,水若云在车内被惯倒,她咬着唇,哆嗦着爬了起来,汗湿的手紧紧握了把剑,背紧紧靠在车壁上。王楚盈奋力挥臂抽打着奔马,风刮在身上,只觉一阵冷过一阵。突听水若云在后面喊:“楚姐姐,你快走,我去拦着他们。他们抓着一个,或许就够了,你告诉我爹,要为我报仇”。
“不!”她回头,看到水若云跳落马车,在地上滚了一圈。再顾不得其它,她一侧身也翻滚下去,踉跄着向水若云奔去。刚到她身边,正待扶她起来,却被一把拉了衣袖,她顺着水若云的眼光看过去,一只黑油油的大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她们前方的糙堆上。
huáng雀在后
王楚盈一把扯了外衣,就朝蝴蝶扑了过去。蝴蝶受惊展翅yù飞,王楚盈抡着衣服狠狠的扑了几下,终将它扑死过去,正恨恨的丢到地上。听得远处传来的叱喝响动,又回头一看渐行渐远的马车。她一把拉过水若云,两人钻进了茂林深处。“就算是死,我这做姐姐的自是会挡你前头。”
又一个大汉重重倒在水仲楚脚下,他仿若未见,只咬紧牙关奋力抵挡着杀招,一个夜香已经杀出了重围,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余下他们几个别说追了,能挡着眼前这个夜香保住xing命只怕都不是易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站着的几个也只能是勉qiáng顽抗,夜香出招yīn毒,身形极快,越杀越勇,不杀光宰尽绝不罢手。水仲楚只觉手臂越来越沉,眼前渐起红雾,他,怕是真要命绝于此了。
正当此时,却有一人极快的冲进了战圈,贴着水仲楚的剑锋顺势出掌,夜香本就闪过那剑扣爪抓向水仲楚手腕,这一下笃定是令水仲楚脱剑伤腕的,来人这发掌之势也正好错过夜香拧转的身形,岂料这掌势竟是虚招,回肘一下将水仲楚顶开,夜香厉爪扑了个空,只觉腰眼一痛,被来人左拳扎扎实实的击上,拳力非同小可,夜香啊的一声,咚咚咚连退三步。旁边大汉送剑一撩又将他的背臂处划了个大口子。夜香脚下一转,转身将另一攻上的大汉拍飞,却见眼前一花,胸前又被硬生生击中一掌,这一击将他击出一丈开外,撞到树杆上。
水仲楚定睛一瞧,叫道:“越山兄弟!”
凌越山头也不回,埋头又攻,他身形速度极快,掌拳相jiāo,不躲不避的,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夜香久战本已耗了些力气,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周围众人见势qiáng打jīng神再攻,战局逆转,夜香处在下风。如此激战十几个回合,夜香终露败相,被qiáng扭断手肘,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凌越山起脚狠狠踩断他二条肋骨,将他踏在地上。一扭头,冲水仲楚喊:“若若呢?”
“她跟楚盈一起驾马车往那边去了,刚才另一个夜香追过去了。”话音未落,就见凌越山嗖的一下狂奔而去。
绝处逢生,水仲楚也jīng神一振,大声嘱咐将夜香绑好架上,领着其它人也朝着水若云落跑的方面追去。
凌越山提气狂奔追出数里,远远看到马车孤零零在停在林子里,三匹马不安的喷气踏蹄,晃摇着脑袋。车是空车,四下没有人迹,没有打斗迹象,看不到脚印,也没有血迹。这下凌越山发狂了,心脏被绞的差点憋过气去。他在林子里四处窜走巡查,大声嘶喊若若。半晌后水仲楚领着数人赶到,加入搜巡,直到天蒙蒙发亮,仍一无所获。
大家地毯式的往回搜,水仲楚已然失去耐心,一把抓过夜香摔到地上,长剑抵住其咽喉:“说,你那该死的同伴把她们抓到哪去了?”夜香的面罩早已被扯下,露出张中xing端正的脸庞,此时因为伤痛而脸色发青,加上发黑的唇色,鬼气的眼睛,隐隐透出几分妖气来。他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不语。
“妈的,”凌越山冲过来一通狂揍:“等小爷我找回若若,她少一根毫毛我就割你一块ròu。”夜香卟的吐出一口血水,极恨的盯着他,终于开口:“就怕你连她一根毫毛也找不回来了。”
凌越山怒极,手下用力捏碎他的肩骨,听得他一声惨叫,凌越山冷冷道:“一天没找到,我就折磨你一天。”
夜香痛得一头冷汗,躺在地上,他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幽声道,:“他会回来找我的,他最心疼我了,他会把你们全部都杀掉,一点一点的,慢慢杀。我会在你面前把那女孩一点一点的割烂了,我会……”凌越山再听不下去,怒吼一声,一掌下去,打到夜香的脸颊边上,地上击出个大坑。他喘着粗气,掐着夜香的颈脖,拼命控制自己不要下了杀手,他心里明白,留着这个夜香,是他们找到两个女孩的唯一途径。
水仲楚大掌拍拍凌越山的肩,心里也很是焦急痛楚。可是这臭小子太他妈抢戏了,究竟谁才是这两丫头的亲人啊,眼看他发了狂,闹得自己反而是冷静了下来。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突听得一人叫嚷,原来一个随众眼尖看到糙堆里有件女子衣裳,水、凌二人急急赶过去,水仲楚轻抚衣裳,喃语:“是楚盈。”他把衣裳拿起,却见抖落一物,二人齐声惊道:“蝴蝶!”
只见一只黑色大蝴蝶奄奄一息的抖了抖翅膀,挣扎着扑腾。
夜香被狠狠踢了一脚,吃痛睁开了眼,他看到凌越山手中拎着的那只蝴蝶,面上竟是一惊。
水仲楚道:“这是你们的小宠物?追寻夜迷香就是靠它吧?”
夜香警惕的看着他们,不说话。水仲楚看着他的反应,接着道:“它没死呢。我们跟着它,一样可以找到若云。”
夜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是不说话。凌越山又发飙,狠狠踹过去:“你爷爷的别装死样,你们用这死烂恶心屁的蝴蝶追了若云一路,我说怎么你们那什么破毒夜迷香没什么味呢,根本闻不到,原来是靠蝴蝶。王八羔子奶奶个熊,痛痛快快的吱个声。爷爷我到时赏你们个全尸。”
水仲楚瞟了他一眼,粗话还挺溜。
夜香被踹的蜷起了身子,咬着牙,涩声道:“我们没有蝴蝶。”水仲楚在凌越山抓狂前伸手拦他,听那夜香又道:“如果是这只蝴蝶,那我知道是谁抓了他们。”
没错,是他们,不止她们。
难怪他追车之后就没了踪迹,那丫头片子没什么功夫,他应该会很快得手,然后就该回来找他了,然后他们会把这些人通通都杀gān净,再一起去享受温香软体,听她们痛苦的唉叫和哭喊,多痛快。可他一直没有回来,无论是否掳到人,他都应该回来找自己了,他绝不会允许这些人这样对待自己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那蝴蝶,那个人真的来了吗?
想他了!他去了哪里?他们俩,从来都没有分离过呀。
夜香的心也惶然起来,难道那个人真的来了?
寻获佳人
夜香挣着力,探手入怀,凌越山一脚踩了上去,喝道:“又想玩什么花花肠子。”夜香冷嗤:“就这将死蝴蝶,你们还能指望它飞哪去。待我让它振奋些,才能带我们找到它主人不是。”
凌越山一脚踢开他的手,自己伸手到夜香的衣襟内,从内袋里摸出几只小瓶。早应该搜他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全抄了才对,怎么没想到。他粗声问:“是哪个,做什么用?”
“打开那个绿色的小瓶,摆在地上。”
凌越山依言而行,水仲楚在旁却迅速探手点住夜香的xué位让他动弹不得。凌越山见状,暗骂自己一声猪。
倾刻的工夫,却见那只病奄奄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挣扎着扑到瓶口,趴着了。大家屏神静气看着,过了好一会儿,蝴蝶有力的振动翅膀,呼的一下飞了起来,凌越山迅速一探手,将它捉住。
“它会遁着气味找人,跟着它,就能见到你们想找的人了。”
凌越山和水仲楚不约而同齐瞪着夜香,夜香冷冷一笑:“你们以为我骗你们?这蝴蝶确实不是我们的,我们也是目标。”
“这瓶里就是夜迷香?”
“没错,这蝴蝶自小以夜迷香驯养。饿着它,它自然就会朝着有夜迷香气味的方向去。”
凌越山把蝴蝶装进一个布袋里,几个瓶瓶罐罐全给收了起来。夜香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道:“你用那个棕色瓶的油抹到手背上,这样你身上的夜迷香气味就没有了。不然你把蝴蝶放出来,它饿了也只会围着你转。”
水仲楚在旁边道:“小心有诈。”
凌越山开了瓶子闻了闻,想想很痛快的捞了油就抹。“我这皮粗ròu厚的,不怕毒。就算中招大不了再问他解药。我确实太招这丑蝴蝶了,在王家一路跟着我,被我拍死了。”
“剑飞他们如何了?”
“等了几天没动静,我看这蝴蝶诡异,想着不对劲就追过来了。”
“哼,”夜香冷道:“那群傻子。”
凌越山一听就来气,一脚踹过去:“就你爷爷聪明。”
水仲楚也刚要出脚,又被抢先,禁不住暗自白他一眼,死小子又抢戏。
要跟踪蝴蝶其实真不是件容易事,它飞飞停停,游来dàng去,还得控制着,不能让它飞高飞远了失了踪迹。一群人之中就属凌越山轻功最好,整个一路闹得凌小侠跟扑蝶少年郎似的,扰得他那颗担忧佳人的心是火上加火。
蝴蝶引着他们往山林里去,走了一日多,突然发现二具尸体,一身黑袍打扮,看面容却是异族人。夜香看到这二个死人脸色越发的青了,竟忍不住微微发抖,开口催促:“要找到女娃娃,你们可要快些了,那个人,比我们残忍一百倍。”
那个人究竟是谁?又行了大半日,凌越山和水仲楚得到了答案。
他们看到这个可能是猎人废弃掉的破烂板屋时,已经是入夜了。小屋里闪着微弱的光,一个修长的黑影站在屋前。水仲楚一摆手,后面的人停下伏低了身形,黑夜能帮助他们掩藏,凌越山一马当先,正yù悄悄从后面绕过去接近小屋打探,却听那黑影道:“你们终于找来了,我实在有点等不及了。”凌越山一听声音,直接冲了出去,是那个绿眼睛怪人。
还没待他开口,那绿眼睛道:“女娃娃在里面,你可以先去看看她再谈。”他语调透着丝古怪,似乎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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