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候夫人宽慰了几句,劝德妃娘娘将心放宽。德妃烦烦躁躁,直接问马嬷嬷道:“你们可曾认准了?是不是坤宁宫的旧人?”
马嬷嬷叹息地回道:“娘娘,人的确是坤宁宫的旧人没错,可惜咱们去晚了一步,她早便吞金自逝。我们打开房门看时,她穿戴得整整齐齐躺在榻上。”
清平候夫人有些忐忑自己将事办砸,蹙着眉头说道:“姐姐,咱们并未走漏消息,不晓得这嬷嬷是受人逼迫,还是自己绝了活路。”
德妃娘娘轻轻一叹,惋惜地说道:“大约是位知情人,不晓得还想护住谁,才选了自尽这条路。你们细想,宫里头出去的都是些七窍玲珑人。大年节下她的义子再不成器,也没有几日不归的道理,她岂有不往这上头疑心?再仔细盘查,发觉自己少了从前宫中的首饰,哪里会猜不到是东窗事发,有人会顺藤摸瓜?惹不起背后的大人物,只好自己了结性命才是。”
清平候夫人听德妃娘娘说得在理,懊恼地交叠地手指说道:“当日若不打草惊蛇,只随着她那个义子去寻人才好,这才真是投机偷鸡不成蚀把米。”“话到不是这般说”,德妃娘娘将炕桌上的果碟往妹妹前头一送,凉凉笑道:“她若坦坦当当,咱们兴许问不出什么,只是这贸然一死,岂不是更说明当年的事有些蹊跷?咱们既有心要查,本宫偏不信那身后人露不出马脚。”
姐妹两人细细商议了多时,眼瞅着到了午膳时分,德妃娘娘便留了清平候夫人用膳,命她多加留意住在宫外的何子岩。清平候夫人又嘱咐德妃娘娘务必放宽了心,好生吃几幅太医院开出的药方。
姐妹两个在长宁宫分别,清平候夫人只要一想起德妃娘娘面上的黑斑,心里不由一阵一阵发紧。她细寻思了片刻,便先不回府,而是直奔了太医院而去。
待客人离去,绮罗才将药端到德妃娘娘前头,服侍着她将苦药饮下,再取了块冬瓜蜜饯送到德妃娘娘唇边。见那块黑斑颜色好似更加暗沉,绮罗只不敢说,取了一旁的养颜膏来替德妃娘娘仔细敷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义子
谢贵妃时刻将收养义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眼看未出正月,趁着给仁寿皇帝送银耳羹的机会,果然求到仁寿皇帝前头。
她瞅着仁寿皇帝心情不错,故意垂泪泣道:“臣妾自知福薄,这一生也没有机会为陛下育有一男半女,心里一直十分难过。前次偶遇楚王殿下,到觉得十分可亲,又怜他早失母妃,也是个可怜孩子。臣妾便斗胆请求陛下允准,想将那孩子收在膝下,也不枉做一回母亲。”
谢贵妃如今行事虽不大称仁寿皇帝的心意,早先却确实有过一段深情。更何况谢贵妃当年小产是为着替太后娘娘祈福,仁寿皇帝心间总有丝歉意。
见她说得恳切,又确是那么几分实情,仁寿皇帝便亲手搀了谢贵妃起身,柔和地说道:“你既是喜欢那个孩子,朕又怎么忍心不去成全?允了你便是,叫钦天监选个好日子,让那孩子进宫给你磕头。”
谢贵妃大喜过望,抬起一双盈盈泪眼望着仁寿皇帝,越发梨花带雨,又似娇杏初绽,有种动人心弦的美丽。
最难消受美人恩,数日不曾去长春宫中盘桓,仁寿皇帝瞧着谢贵妃宛若少女般的娇颜,不觉便被她拨动情思。从书案前立起身来,仁寿皇帝不禁招手唤她过来,缓缓说道:“朕记得你宫中小厨房里有道鱼羊二鲜烧得极好,今夜朕陪你喝上两盅,替前贺你为母之喜。”
谢贵妃喜出望外,露出抹潋滟迷人的笑意,冲着仁寿皇帝深深叩首:“臣妾这便回去使人准备,恭候陛下光临。”
长春宫里春风一度,谢贵妃了却了心愿,一时心满意足。她使人往宫外递了信,说与自家兄长知晓,再便是命人给楚王殿下何子岩传话,叫他静候佳音。
宣平候爷上下钻营,钦天监得了他的重礼,办事自然极有效率。不消两三日的功夫,便择了几个吉期递到仁寿皇帝前头。
仁寿皇帝瞅着折子上分别列着二月初二、二月初九、二月二十七三个吉期,觉得有些仓促,传了谢贵妃过来递给她瞧。
谢贵妃却连连说好,深情肺腑地说道:“臣妾只为着圆一场母子的情份,原不需那么多繁文缛节,只须陛下下道昭告天下的旨意,让臣民们晓得臣妾也有了儿子,此情足矣。至于子岩那里,他依旧住在他的楚王府邸,不过是进宫给他的父皇与母妃磕头,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依着臣妾的主意,二月二便极好。”
仁寿皇帝见谢贵妃软语娇言,一张芙蓉粉面如娇阳向日,比往日更添娇憨,禁不住心神一荡,拿手指点着她的粉颊笑道:“想做母亲都想疯了,连这几日也等不得。离着二月二统共十天八天的功夫,要礼部如何来得及预备?”
谢贵妃瞧着有门儿,一双美眸越发波光粼粼,满是柔艳春水一般。她轻轻扯着仁寿皇帝的衣袖,继续撒娇道:“臣妾就喜欢二月二那个日子,陛下您好人做到底,既是允了臣妾,一并连日子也由着臣妾吧。”
仁寿皇帝见谢贵妃说得恳切,只是哈哈一笑,果真御笔朱批,在二月二那个日子上头圈了个圈,递给谢贵妃道:“如今你可趁意了?”
谢贵妃得了仁寿皇帝的手书,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更有种难以言喻的流光,攀着仁寿皇帝臂膀的那只手悄然下移,划过仁寿皇帝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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