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妈?”邢藩自豪地说,然后他看了看桌上另外两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老伴?不看看这是谁的老婆婆?”
潘妍被这话羞红了脸,晏姨一边笑一边掰开一个螃蟹递给她。
其乐融融地吃完一顿饭,四个人一齐将碗碟收进厨房。邢藩勤劳得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停都停不下来,坚持留下洗碗。
潘妍好说歹说,从晏阿姨的手中逃脱,钻进厨房,和邢藩一起在水槽边并肩作战。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都说了,我爸妈很喜欢你,你完全不用紧张。”邢藩将碗碟刷得叮当响,得意地向潘妍邀功。
“哎,你爸妈人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爸妈就好了。”
潘妍自认为心态还不错,生长在那样畸形的家庭中,心灵都没有变得扭曲阴暗。如果她要是生长在邢藩的家中,她的性格一定会更加阳光,更加温暖。
“喂,过分了你,霸占了我和我的狗还不算完,如今还觊觎我爸妈?”邢藩侧着身撞她一下。
“反正,他们要是没意见的话,早晚也是我的爸妈。”潘妍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满是憧憬,同时还带着一点小忐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邢藩的眼睛亮起来,煞是好看。
潘妍有意再逗逗他:“我答应什么了?哦,对了,我答应要帮晏姨通关新游戏的。你先忙吧,我去客厅了。”
“喂,一到说正事的时候,你就像是脚下抹了油一样,跑得比谁都快。”邢藩被盘子和碗绊住,无法离开水槽,只得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吐苦水。
潘妍在邢藩家呆了六天,见了他家一众亲友,吃胖了三斤。
临走时,她怀里揣着红包,身上披着晏阿姨给她买的新衣,手腕上还套了两个金镯子。要不是还得赶回去上班,她简直不想离开,有爸妈疼爱的小孩真是幸福。
她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向邢藩表达对他的羡慕,倾诉对他家的向往。
起初,邢藩还美滋滋地将这些话照单全收,一个小时之后,他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他匆忙将潘妍送到楼下,借口要去接灯泡回家,忙不迭地逃跑了。
潘妍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回到家中,打开房门,她发现凌汀已经从老家归来,此刻正在沙发上静坐。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潘妍换好衣服鞋子,提出的问题却迟迟得不到回答。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凌汀。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茶几上的手机,仿佛在等待什么重要启示一样。
潘妍慢慢走过去,整个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除了躲在窝里默不作声的阿瓜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你帮我听一听,电话那头还有人说话吗?”凌汀突然极小声地请她帮忙。
潘妍更奇怪了,但她还是勇敢地走过去,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没人说话呀,好像已经挂断了。”她将手机递给凌汀。
凌汀将电话放在耳边听了听,突然猛地站起身,抡圆了手臂,用力地将手机砸向沙发对面的电视墙。
手机撞在墙上,将白墙划出了一道明显的痕,然后弹到电视柜的柜脚上,最后飞进阿瓜的窝里,吓得阿瓜惊恐地连声尖叫。
潘妍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冲过去,一手拾起电话,一手抚摸阿瓜。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什么疯?”她蹲在狗窝边,压低声音质问凌汀。刚刚凌汀暴起发作,把她也吓得心脏狂跳不止。
“是不是我顺了他们的心意,随便找个男的结婚生孩子,她们就能放过我?她们是要逼死我吗?”
凌汀双目通红,向地上又摔了两个沙发垫,然后伏到沙发背上,大哭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事,潘妍叹一口气,抱着阿瓜坐到凌汀身边,摸着她的后背,轻轻给她顺气。
“今年过年回家,家里人又逼你找对象了是不是?”
凌汀转过头来,拿起手机,点亮屏幕。这个手机的质量非常好,历经大劫之后还可以照常使用。
她翻出一张照片,递到潘妍的面前。
图中的男子集黑、糙、胖、秃、老五毒于一体,看身材也不像是很高的样子。
潘妍忍不住吐槽道:“这大爷是谁呀?长得还算年轻,不到五十吧?”
“我的相亲对象,与你同岁。”凌汀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
看到这张照片,再看看凌汀的神情,潘妍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这是谁介绍给你的?哪怕再有钱再有内秀,可是看起来也太挫了吧?”
“有个屁的内秀?我强忍着恶心,和他见了一面,粗鄙浅薄,腹中空空,言之无物。”
潘妍一听这话,怒火中烧:“那介绍人是什么意思?故意坑人吗?”
“她要是故意想坑我也就算了,关键她不是。她作为我的亲人,完全不了解对方,只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该找个“踏实”的人,把这辈子交代出去。就是这样,家里人打着爱我的旗号,对我进行情感绑架,我稍有反抗,她们就会说我伤了她们的心。像这次,我说这个相亲对象不适合我,她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打来电话指责我。我连辩解都不能辩,还不能挂断电话,我真是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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