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凌汀哭泣的声音变大起来:“我是长得不美,家境一般,各方面条件都不算太好。可是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婚姻需求,她们为什么要用这种人来羞辱我?”
潘妍这几年见到的人多了,对这种介绍人也略有了解。在这种婚姻卫士的眼中,只要是性别不同,那么两个人就是天作之合。完全不顾男女双方志趣是否相投,三观是否有冲突了,撮合两人的方式特别简单粗暴。
凌汀本来就对婚恋关系毫无兴趣,还不幸遇到这种介绍人,所以也怪不得她会如此恼怒。
“小汀子你别乱想。你看你,长得不错,工作稳定,有一技之长可以赚外快,自带房产,家庭和睦,父母身体健康。各方面综合起来,在婚恋市场上不比别人差的。你只是不喜欢和别人共同生活而已。你家里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们也盼着你幸福,就是太着急了,没注意说话方式,但绝对不会是羞辱你。”潘妍极力劝说着凌汀,盼她能够尽快消气。
可凌汀俨然是钻进了牛角尖。她伸手抹一把眼泪,边哭边说:“她们就是见不得我一个人逍遥地过日子,在她们眼中,哪怕我去给别人当二奶做小三,也比我现在这样高尚,结了婚离了婚再复婚的人都比我有责任感。反正我在她们的眼中一文不值,眼看着快三十岁了,有个不残不傻的男的肯要我就不错了。可是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不要那些讨厌的人进入到我的世界里来!”
凌汀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潘妍抱着阿瓜满屋子乱转,急得不知怎样劝她才好。
“别说傻话了,哪有人会那么想,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气自己的,你这是在给自己添堵。你喝口水歇一会。”潘妍为凌汀倒了一杯蜂蜜水,可是她一直哭个不停,根本没时间喝水。
“唉,你哭吧,发泄出来也好,看你的样子是忍了好久了。”
阿瓜现在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它挣扎着从潘妍的怀中跳出来,把头埋进凌汀的胸口。
凌汀抱着阿瓜,又哭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
见她现在是可以交流的状态,潘妍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小汀子,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有能力去过你想要的人生。我相信你会按照自己的规划,活得很幸福。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在你身后做不算太坚强的后盾。”
凌汀用纸巾擦擦眼泪:“我刚才太激动了,谢谢你安慰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当然啊,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今天一下子这么无助,让人看着心里难受。还有啊,你把阿瓜也吓坏了。”
“别人的指指点点我根本不在意,只有家人的不理解才会令我痛苦。可是我不能为了满足她们的心愿而搭上自己的人生,毕竟人生道路漫长,被一个自己不爱、甚至讨厌的人束缚住那就太可怕了。”凌汀的眼神很是坚定,让潘妍看着有些心惊。
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不同意见:“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你现在正值最好的年华,也许感觉不到孤寂,那么当你老了,疾病缠身的时候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的感受?”
凌汀不屑地笑笑:“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变老的那天?”
“呸呸呸,别瞎说。”潘妍又试着问她:“那你就坚定地不找对象了吗?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凌汀思索片刻:“帅过彦祖,富如□□,才华胜子建,忧国忧民似杜甫。”
潘妍被她的无耻要求惊呆了:“大白天的,醒一醒,别做梦了。”
凌汀神情无比自然,仿佛刚才提出那个奇葩择偶观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就是那么一说,实际上我真要找男朋友的话,我希望他是个生活习惯与我相近、消费主张和我相同、兴趣爱好和我有很大重合、三观不与我相悖的人,这样就可以了。”
“那你还是去找你的彦祖、□□去吧。”潘妍无力地站起身。
“不怪我做白日梦了吗?”
潘妍回过头,真情实感地鄙视她:“你个大自恋狂!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潜质?我告诉您吧,你要找的另一半,和你一样,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宅着呢。按照你们的运行轨迹,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交集了!”
“既然你都帮我定性了,那我就只能愉快地孤独终老了。”凌汀端过那杯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潘妍见她情绪好转,放下心来,准备回屋收拾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
她正往屋里走,突发奇想,回头问凌汀:“小汀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暗恋我,所以才不婚得如此坚决?”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是被谁给开了光?”凌汀终于露出正常状态下的笑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自恋狂。我自恋得还算隐晦,要达到你这么明目张胆且大言不惭的程度,我这神功还得修炼五十年。”
行了,凌汀这次是真正满血复活了,嘲讽技能满格。
潘妍舍名声取义气,终于劝得凌汀重回自信状态,心中满是成就感。自己开心的时候也希望身边的人高兴,这个假期总算是有个完美的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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