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反倒更希望你多说什么……
慕子凉无奈地望着她,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简二公子还没回来么?”
离秋颔首,眼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毕竟武宗后人失踪一事并非儿戏,好在简弟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或许再过几日,他的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慕府内又是一片笙歌燕舞,可惜近日大大小小的宴会办了无数,这次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初来乍到的沈为容倒是兴致甚高,拿着酒壶跌跌撞撞地闯到清池边来,见到慕子凉正在那儿观赏夜景,于是醉意淋漓地走了过去,道:“子凉少爷好兴致啊!”
慕子凉转身来看见沈为容醉醺醺地都快站不稳身子,莞尔道:“公主的自在性子,子凉真是相当羡慕。”
慕绫却极为看不惯:“堂堂一国公主,在未婚夫家喝的烂醉如泥,成何体统!”
沈为容一个踉跄靠在慕绫肩上,醉眼乜斜道:“世上既有你这样十几岁的小姑娘活得像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一样,当然就有我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大醉一场的公主啦!”
慕绫哑口无言,气哼哼地躲到少爷身后去了,沈为容侧过身去举起酒壶,洋洋洒洒仰头畅饮,将空酒壶随手一扔,道:“我呢,想来和子凉少爷谈谈人生。”
“哦?”子凉挑挑眉,“公主但说无妨。”
“你说像我们这种人,感情和婚姻是不是很难两全?”沈为容倚在一块湖边斜石之上,风姿婀娜,皓白月光照得这江湖第一美人更显惊艳。
慕子凉站在她身旁,望着满池月华荡漾,只道:“世上安得双全法。”
沈为容将手高举眼前,对着夜空中的明月比划着,蓦然想起许多往事,凉风吹得她有些头痛,便晃晃悠悠起身,忽而想起什么,冲着子凉狡黠道:“对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家离秋!”
慕子凉轻笑:“很明显吗?”
“那当然了!”沈为容双眼一亮,像是跟慕子凉熟识了多年似的,主动搭着他的肩,仗义道,“唉,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儿上,不妨告诉你,我们家离秋呢,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要是喜欢,一定一定要主动些,她脸皮可薄了!而且她呀,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但凡认定了,那绝对是一心一意毫不动摇的!”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慕绫又实在忍不下去了,脱口而出,未婚妻教自己的未婚夫去追自己的闺中密友?荒唐至极!
慕子凉似是颇为动容,虽然谈不上欢喜,却也不再那么沮丧,遂感言道:“得友如公主,实是子凉荣幸。”
慕桐此时怯生生地插了一句:“可人活着总是身不由己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公主殿下一样随心所欲……”
慕桐的声音渐弱,沈为容却抢着说道:“只要两个人甘愿舍下一切,下定决心相守到老,老天爷都分不开的!”
语毕,沈为容蓦地陷入惶惑之中,这句话根本不是说给慕桐听的,而是她曾经无数次这样规劝自己……
甘愿舍下一切,是多么难得的事,谁都可以说,可谁都做不到。
回到客房后,醉意更浓的沈为容直接倒在了床上,像是清醒又像是做梦,嘴里喃喃道:“镜哥……我好想你……”
她似是又回到了南国的墨苑里,在前院的梨花树下看见一个灰衣男子,他回头望着自己,眸中含情,嘴角噙笑,一阵风吹起,满地梨花飞扬,花瓣四起的一刻,灰衣男子却消失在了梨花树下……
夜色被无边的漆黑吞没,随后又迎来天际的一丝曙光,桌上的茶盏已经凉透。
翌日,一支南国精兵来到慕府准备接公主回府,沈为容揉揉宿醉后阵痛的头,从寝阁中走出,刺眼的阳光令她很不适应。
慕方带着那纸婚书,携着慕家众人在阁楼下静候着,沈为容缓步而下,南国精兵便齐齐跪下,高声道:“属下参见公主殿下!”
大清早这震耳欲聋的问候声令沈为容很是不爽,但她也明白,一场恣意妄为之后也该清醒过来了。
她是南国的公主,不是别人。
慕方带着惯有的和善,道:“婚书在此,公主若想拿回去便拿回去吧。”
沈为容凝视着慕方手中的婚书,遂挪步到慕子凉跟前,慕子凉正面迎着沈为容的目光,微笑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众人皆是一愣,沈为容侧过脸悄悄瞄了一眼离秋,随后颇为满意地对慕子凉道:“好!你既敢娶,我便敢嫁!”
于是沈为容转而对慕方笑道:“慕老爷将这婚书收好吧,咱们秋后再见!”
简单告别之后,她便在精兵们的簇拥下踏上了返回南国的旅程,临走前还与霍离秋依依不舍了一番。众人对这南国公主的惊鸿一现仍是念念不忘,往后的日子便开始着手筹备这一场惊动天下的慕沈联姻了。
联姻之事正式宣告天下。
天鸿城的百姓无比欣喜,想着这慕家大少爷与南国公主乃是天造地设举世无双的一对,同时中原慕家与南原南国一旦联盟,更是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此时的北原却一片死寂,北部边防传回的消息皆是玄虚宫毫无动静,安静得十分反常,慕子凉明白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他将招贤堂众人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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