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是夜诧异地仰起头来,只见离秋嘴角微扬,怯声道:“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让我觉得离你太远……”
离秋小心翼翼地说着,楚是夜蓦地红了脸,好奇道:“难道你一直以来都觉得离我很远么?”
霍离秋端坐着,想起往事种种,颔首道:“每次看你对别人总是有什么说什么,该骂人的时候也绝不嘴软,但对我却总是客客气气的……”
楚是夜心间暗喜,小声嘀咕着:“你跟他们当然不一样了!”
霍离秋惶惑地望着他,楚是夜却故作镇定道:“还不是怕你瞥下我……”
说罢,楚是夜竟不太敢直视离秋的目光,霍离秋更加不解了,一本正经道:“我听别人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为什么不会是你瞥了我呢?”
“胡说!这都是那些喜新厌旧的人自己编出来的,这次人可真是的,自己这么想就算了,非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楚是夜激动得拍起了桌子,“再说了,我这么恋旧的一个人,才不会跟他们一样呢!”
离秋若有所悟,忽又怔怔道:“那……我是新的还是旧的?”
楚是夜一愣,不由得伸出手来温柔地敲了敲离秋的额头,也不回答,只是心中无限温暖。他这才发觉平日与离秋总是聚少离多,竟不知她会觉得和自己如此生疏,想到她现在孤身一人留在慕家,无所依靠,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蓦地,楚是夜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对着离秋欣喜道:“我有办法了!”
“离秋,你可相信我?”
“嗯。”
“实不相瞒,我在六岁时被一位武学宗师捡了回去,之后便拜入他门下,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偏僻难找,但可以通过这块玉佩回去!你随我回去见师父,师父一定会对你的情况指点一二的!”
楚是夜兴高采烈,似乎比离秋还激动,但又有一瞬,酒日生临走前留下的话从脑海里猝不及防地蹦了出来,怎么也抹不掉。
酒日生让他用这块玉佩来保命,可人在江湖走,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楚是夜望着离秋苍白的面色,没有犹豫,只是默默将灵力注入,只见玉珏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来,将他们二人吞没其中……
不归湖北岸仍旧是一片萧瑟。
如痴忐忑地站在竹林口,不久前这里还藏着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大派,只可惜出了玉卿卿的事,门派其余弟子已经远走他乡避风头去了。
一个小孩儿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只有一对眼白,脸上始终挂着一个诡异的笑,身穿古老的修仙袍,袍上奇异的云纹图画,时而看着像一朵青莲,时而又瞧出风卷残云的气势来,隐隐约约带出“蓬莱”二字。
如痴见了小孩儿当即跪下,欢喜道:“你家先生终于肯见我了?”
鬼童缓缓落地,脸上虚假的微笑毫无波澜:“我家先生说了,如痴姑姑费尽心机帮他除去了琴瑟门,从此先生在江湖上便少了一群碍眼的人,姑姑如此劳苦功高,先生愿意从今日开始,出手帮助姑姑。”
“妾身多谢先生!”如痴抢着道谢,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不知姑姑有什么事需要先生帮忙?”鬼童一字一顿,似乎没有感情。
如痴感觉佝偻着身躯,忧声道:“先生也知道,前不久玄镜那厮夺了玄虚宫尊主的位置,四大长老又是睁只眼闭只眼,可惜妾身与那玄镜有些过节,现在表面看起来他在重用我,可指不定藏了什么坏心思,还请先生为妾身指点迷津!”
“我家先生说了,只要玄虚宫一天还需要刺客宗的势力,姑姑就能多活一天,无需担惊受怕。”
“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啊!”如痴心中焦灼不安,但又不敢太失礼,“不久后锁春关要开战了,妾身打算让刺客宗从此消失,好让妾身逃脱玄虚宫控制,保住小命,只是这金蝉脱壳之计还需请先生援手!”
鬼童停顿片刻,又道:“我家先生说了,姑姑不愧是姑姑,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让整个刺客宗陪葬。”
“先生谬赞了……”如痴盈盈下拜,毕竟对她来说,刺客宗可有可无,若非依仗她的制毒之能,不过一具空壳罢了,但她自己必须得活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我家先生说了,此事甚重,倘若姑姑再为先生完成一件事,先生一定助姑姑消除生死忧虞。”
“先生请讲!”
“先生要劳烦姑姑去杀一个人,此人乃是先生的心头大患。”
“谁?”
只见鬼童抬起手来在半空中写下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虽难辨认,但如痴一笔一画看下来,脸色大变,她与这个人可算是交集颇深呐……
三个字为,慕子凉。
眨眼间,鬼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痴暗自握紧拳头,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一朝计成,从此自由……
玉佩的光芒消逝,落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
楚是夜扶着离秋站在一片草地之上,眼前竟是万分壮阔的山水美景,旁边一条蜿蜒崎岖的小道通向林间深处。
52书库推荐浏览: 昭彰君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