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大,你能住吗?”
“住不下哈,我东西多。这个多少钱?”
“七百五。行,你关门吧,没事儿了。”
“这是最小的吗?”
“有更小的。现在没有,住着人呢。这个你要吗?他是短租,月底走。你要住的话先给你安排到别处住几天,他搬了你再过来也行。”
“东西放不下,这屋是没有窗吗?”
中介往门框上头指了指,苏青青看见一小条通气孔,大约成年男子两个巴掌那么大。也太憋屈了,走廊里什么味儿屋里就什么味儿?外头开灯里头亮?不敢住,会抑郁的。
“还是要刚才那个吧,那个挺好的。”
“是在哪边来着?我再去看看吧。”
中介带着回去,苏青青低头跟着走,过道里不知哪来的许多水,也并不是厕所里漏出来的,偏偏全是泡沫,滑腻腻的,走在上面要格外小心些。
“这里有长住的吗?”
“有啊,住两年的也有,可以长住。”
这适应能力可真够强的。
再回到大间里,还是觉得阴阴的,站一下就浑身难受。暖气那么小小一截,冬天能起作用吗?
“行吧?你也不住多久,离这么近,搬家也方便,挺好的。”
“我怕冬天会冷啊?”
“冷?那不会的。地下室冬暖夏凉啊。冷不了,你放心。别的不敢保,冷是肯定不会冷的。”
苏青青踱了几步,抬头看看小节能灯:“这灯也太高了,我想换个亮点儿的都换不了啊?”
“你先看房子,行的话给你换。”
苏青青还在犹豫,中介又说:“你得快点儿决定啊,还得搬家呢,搬家不得留出一天时间吗?拖到最后这样的也不一定有了。”
啧,真烦!
“那你们给换个亮点儿的灯,这样太暗了,我觉得眼前都模糊。”
“你近视吧?”
“不啊,这灯不行。那边的家具你们给挪过来吗?”
“回头看看。能挪给你挪过来,不能挪给你找新的。”
“行吧,先对付两个月的,住到期再换。”
“就这间了?”
“行。”
“走吧,明天给你收拾收拾,找点家具,晚上你就可以搬了。”
苏青青出去一路拍照,怕搬家时找不过来。回到家,还在讨论这个事儿,苏青青一说找个地下室,全都围着问。
“离的挺近的,21号楼地下室。”
“便利店那楼?那还真挺近的,里面怎么样?”
“诶呀,有点儿太大了,20多平?特旷的感觉。屋顶特高,有一个小窗口。”
“带窗?”
“有窗,半地下。”
“那还可以。”
“离得近,先凑合住两个月的吧。你们都要自己找吗?”
“给退钱就自己找呗,他们家的房子——反正我是不想住了。”
“哈哈。自己怎么找啊?”
“有小广告。打电话呗。”
“那不都是黑房东吗?不是,黑中介?二房东?”
“都一样。”
“其实真差不多。你们想哈,中介有中介费,然后二房东是走的时候不给退钱,算下来也差不多。万一遇到个好点儿的,给退点儿钱呢?”
大家听得一笑,各自思量。
苏青青陪他们站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新鲜说辞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拾掇起来,掂一掂,纯自己搬的话,真要够呛。买洗衣液送的小推车一次只能搬走两三包,这么一屋子要运到什么时候?叫搬家公司又不值当,中介能给搬吗?
苏青青给中介打电话,中介态度很好,但帮着搬家是肯定不能帮着搬家的,因为“没车”。苏青青没心情争辩,没车家具都是怎么飞进房子里的?念咒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蚂蚁搬家吧。
第二天下班回家,先去21号楼转一圈,屋里给添了一床一桌一柜,地面收拾了一下,再没别的了。备用钥匙都给扔桌上了,这是再也不准备出现的节奏啊。
屋子里仍然是那么旷,出个声,还带回音的。也还是得搬啊。凑合住着吧,中介费反正是拿不回来了,怎么也要把已经交的房租住完。
半晚上,苏青青就拉着个小推车在小区里来来回回的走,不用提不用抗,也累到快昏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穷困潦倒呢。有一种特别特别像难民的感觉。
全搬完,已经凌晨1点了。哭都哭不出,把门反锁上,刚跳上床就睡着了。闹钟响起来时,首先觉得呼吸不畅——真糟糕,被子也没有盖,感冒妥妥的。
带着药去上班,路上买一杯热粥,排队的时候顺便把药吃了。小毛病而已,用不着请假。
谁还不是这么过日子的呢。
邓女士是半个月后才知道的,因为直到这个时候才把房子收拾出个模样来。
“得住多久啊?”
“不用多久,房租住完就行了。可是下一季的房租我就不知道该不该交了,你说冬天会不会特冷啊?”
“按说不应该太冷。关键你自己住这么大个屋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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