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信心!沈苏这样的高材生,搁哪都是抢手货,我从不怀疑他的能力到了南方就会失灵。只是,他越发坚定不移,我就越发摇摆恐惧。
叹了口气,问:“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跟你妈妈是怎么说的?如果你抱着将来要我跟你回去的心,我劝你现在就离开,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也许我会跟你走,也许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走,如果你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以后怕是要失望后悔。”
沈苏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庞还带着几分孩子气,阳光下举手投足的风采令人眩目,“玺玺,我是心甘情愿地来,就算将来我真的要独自回去,我也会心甘情愿地离开,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我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那你妈妈那边……”
“我会慢慢说服她,”他说得十分坦然,“玺玺,相信我。”
我一呆,想起昨晚周诺言那低低的苦笑,他说:你怎么总不相信我。
沈苏那双像黑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瞳,寻不到一丝阴霾。我想起与他交往三年来他种种的好,想起那张周诺言藏了七年的相片,如陷在一个时虚时实的梦魇之中,过了许久,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好,我信你。”
这不是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救赎和解脱么?我还犹豫什么。
沈苏开心地摸了摸我的背,说:“玺玺,你不住家里么?”
我慌了一下,说:“住啊,怎么?”随即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是初二早上的飞机,当时估计是在机场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着,等我打过去,他已经进仓关机。然后我跟何琥珀喝咖啡跟周诺言闹别扭,把包给弄丢了,他到这里后,打我手机还是找不到人,于是就按我留给学校的通讯录上的住址跑去找我。
“你这些天都住宾馆啊?”我有点心疼,这家宾馆是出了名的价高服务差,欺的就是像沈苏这样的外地人,“怎么不去青年旅社?在这里住一晚顶那里住三天了。”
“我前几天去你家楼下等你,这边过去方便些。”
“文琳没有告诉你我……”我一时失言,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告诉我什么?”
我只好说:“我住在我姐夫的大哥那里,过几天就搬回去了。”
“哦。”他没说什么,甚至没想要问我为什么去住周诺言的家。
我有些内疚,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住我家里,现在就退房吧。”
沈苏没有异议,我估计这样的宾馆他住着也累,他对生活诸多讲究,平时换个枕头都睡不好,何况是换张床。
我知道让沈苏去住周诺言的房子不合时宜,但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沈苏的到来打乱了某些原定计划,也给了我很大安慰。当你在一个男人面前连连受挫,转身看到有一个人这样义无反顾地追寻你在意你,无论如何,心总是安定的。
轮到我跟周诺言摊牌,尽管有点难,但怎么都比不过沈苏为我做的一切。帮他整理衣物的时候,发现他的行李只是一个浅蓝色的牛仔背包,里面的东西屈指可数。如果换了他人,我不会奇怪,但沈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哪怕短途旅行都要在衣食住行上讲究品质的人,我觉得他这次过来并非他所说那样简单,倒更像是离家出走,或者惹怒了他那位铁腕妈,被扫地出门。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麻烦事尚且一堆。把沈苏安顿好,我回去。刚掏出钥匙,门自动开了,抬头,看见周诺言站在跟前,一手握着把柄,一手插在裤袋里。他精神似乎还好,没有昨晚的疲态。
对视了片刻,我移开目光,说:“有空么?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有事跟你说,关于恩婕,就是……”
“我知道,”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的初恋情人,蒋恩婕。”
坐在我们吃饭的圆桌旁,我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让我先说吧,我的比较简单。”
他没有异议,只淡淡地说了声好。
我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那份协议书,摊平了放在他眼皮底下,“这是当年我跟你签订的,时间截至我大学毕业,而我现在还在实习期,也就是说这协议现在还没失效,对吧?”
他不明所以,皱眉等我说下去。
我将那个玻璃杯握在手里,慢慢地说:“我在大学,交过一个男朋友,他叫沈苏。”
“沈苏。”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把面上的讶异一点点压下去,“你们交往多久了?之前怎么不说?”
我只好说:“之前没必要。”
“他现在在哪?”
“在你送的那套公寓里,不过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很快就会搬出去。”
“何碧玺,你这算什么?”
我抬头看他,昨夜的一腔怒火已经提不上来,也许我之所以会那么愤怒只是觉得自己可悲,但今天不一样了,我有沈苏,那个男人千里迢迢开开心心地跑来找我,寻了我多日见面时连句简单的抱怨都没有,我知足了。
“我们散了吧,我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你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我,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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