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宋寒枝却觉得顾止淮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飘着刀子。
宋寒枝再次领略到了顾止淮皮笑肉不笑的功夫。
赵成言这才将视线从宋寒枝脸上移开,笑着寒暄:“止淮兄两月前就回来了,倒未曾到府中做客。”
宋寒枝忙抓住机会,抹了脑门上的汗,一溜烟地钻进门去。
顾止淮阴恻恻地看着宋寒枝溜进去,这才敛了笑,淡淡地回礼:“门中事务繁多,抽不开身。”
赵成言眼眸一转,谦恭十分:“止淮兄可是大忙人,影门之事耽搁不得,自然过不来。”
“成言兄在朝堂之上春风得意,想必也是事务缠身,不得空暇。”顾止淮挑着眉,不甘示弱。
二人均是眼神复杂,目光接触两三息后,几乎是同时笑了起来。
“止淮兄,请。”
“好。”
王敬伦带着贺礼入了礼簿,顾止淮早已甩着袖子入了府。
宋寒枝自知顾止淮不久就会跟来,走得便是格外慢,不一会儿就离了柳氏一行人,慢慢踱回了府门前。又怕被赵成言再次逮住,只好背过身,假装被几盆破花吸引,逗弄不停。
顾止淮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忸怩作态的宋寒枝,眉毛抽了抽,路过背过身的宋寒枝时,道:“不用装了。”
宋寒枝立即破功,忙不迭地转身跟了上去。
“你胆子倒是挺大。”走至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顾止淮忽的立住道,跟在其后的宋寒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下撞在了他背上。
“嘶。”宋寒枝扶了额:“这也不能怪我,你不是说晚上随你进宫吗,我想着下午反正是空着,就来看看热闹了。”
“赵成言可识破了你的身份?”
“应该没有。”宋寒枝回想了一番赵成言的反应,摇头道:“但他至少应该起疑心了,保险起见,我不能再撞见他了。”
宋寒枝说得一脸认真,斜阳如金照在她半侧脸上,白皙的皮肤下隐隐还能看见青色的脉络,顾止淮一时别开了脸,耳根子有些红,道:“知道就好。”
“要不我现在去跟娘说一下,说我身子不适,回到宋府休息?”宋寒枝凑到了顾止淮的眼前,把顾止淮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那你此刻出去岂不是又要撞见赵成言?”
“我不走正门啊,翻墙来得多快!”
宋寒枝伸出手,比划着一下近处的墙:“你看,墙这么矮,我还不是随随便便翻。只要我翻出去了,谁还管我在哪里蹲着。到时候我就直接去影门,跟着你的手下进宫不就得了?”
顾止淮面无表情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翻墙出去没问题,出去后直接去影门也没问题,但你只能跟着我一同进去,不能先行一步。”
宋寒枝满脸不情愿:“宫里的布局图我早就背下来了,我又不会迷路,干嘛要等你?”
顾止淮一时语塞,随即强装镇静:“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
“你有病!”
“我不管。”
宋寒枝郁闷地看着油盐不进的顾止淮,吼道:“那我翻墙出去后,你给我快点出来,我不想在你那破房子里待太久。”
“那是自然。我会把你的一大家子拖住,让她们直接进宫赴宴。”
“行了行了。”宋寒枝挥挥手,转身走了。院里的一方竹林影影绰绰,宋寒枝明黄色的衣服行于其间,沿途不爽地踢着土石,小小的身影不一会儿便走了出去,独留顾止淮一人留在院里。
一阵风刮过竹林,吹醒了有点发懵的顾止淮。
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说不让宋寒枝跟着别人走!?
那是堂堂小侯爷该说的话?
顾止淮捂脸,真是造了孽……
从竹林出去的宋寒枝一脸死相。她单知道做刺客是很辛苦的,可也没想到竟苦到这种程度。
装病什么的,她还是第一次,宋知言猴精猴精的,会不会被揭穿都是个问题。
于是,当柳氏率着一家姐妹在厅里喝茶时,宋寒枝白着脸,捂住胸口进来了:“娘,我的胸口有点不对劲,想必是累得慌,女儿想回家休息。”
柳氏惊得立即扔了茶杯:“这才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就这样了?”
宋寒枝皱着脸,心想娘你不知道,我这其实都是被顾止淮那个混小子给气的。
“怕扰了姐姐和娘的雅兴,寒枝还是先行告退吧。”
商量了许久,柳氏才勉强答应,让两个小丫头带着宋寒枝先回去休息。
“寒枝,要不,还是让阿贵送你回去?”
宋寒枝拒绝得不行,两个小丫头傻乎乎的,好应付,要是摊上了阿贵,那她今天可就凉了。
宋寒枝这才搀着两个小丫头,摇摇晃晃出去了。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宋寒枝成功地将两个小丫头忽悠过去了,两人晕乎乎地自己走了回去。宋寒枝则随便找了处没人的园子,看了看墙的高度,一脚蹬在假山上,身子轻盈地往上一翻,一手抓住墙上的朱檐,便轻轻地落在了高墙之上。
瞄了一眼外间,恰是一方无人的小巷,宋寒枝很是满意,刚准备跳下去,院门西侧的门倏地打开,一男一女就这么出现在了宋寒枝的面前,灼灼的目光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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