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遇到……”司幽喃喃,感到有些受挫:“不,我是不想遇到。我以前都觉得,生命里重要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有一个就是多余,所以,也就不曾想知道,若爱情来临,它该是什么模样。”
铃铛抿着嘴,取笑了她说:“以前?那现在的想法改变了吗?哦~我知道了,小姐这是,想嫁人了?别是下午的时候,大小姐和九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呸!”司幽笑骂了她一声:“你是越发的没大没小,赶紧把衣服给我拿过来,我要起身了。”
铃铛本就不太接得住她今日的话题,听了这句吩咐,自是连忙应着把她扶着出了浴盆,替她擦干了身子又把睡袍给穿上,就与其他丫头一起收拾去了。这边司幽无事可做,拿了一本杂书靠在床上看,过了很一会儿,等铃铛已经把一切都安置妥当,拿了一个刺绣框在她跟前儿坐下随侍,瞥眼之间看到了被她放在枕头旁的玄色金龙匕首,便忍不住有些好奇:“小姐何时得来的东西?连睡觉都舍不得离身?”
司幽头也不抬地说:“哪儿来的你别管,这可是我的宝贝,以后我都贴身带着。”
铃铛听了就听了,又不会细问,只顾着低了头去,继续做自己的女红。然靠在床边的人却开始有些出神,她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拿了匕首在手中把玩,大拇指拂过刀鞘上的金龙时,想起了自己当年争取这个匕首的光景,想起浮绝,接着想起他与和裕一同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回来没有,竟一时没来由的,问了铃铛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老了?”
铃铛以为自己听岔了,抬起头来看司幽:“什么?”
司幽也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于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可心里,又总是有一股子烦闷挥之不去,而且还有愈发强烈的征兆。
“小姐一整晚都心神不宁,到底出什么事了?”
铃铛觉得司幽今日确实不太对劲,明明上午与司昀一同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竟然有些,患得患失?
“这么早就睡下了?”
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浮绝的声音,司幽的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一眼看到他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铃铛赶紧起身见礼,浮绝略瞥了她一眼,又虚扶了一扶,直接两步坐到了司幽的床边。铃铛见状微微皱眉,觉得他这般若让旁人看见,会误以为两人亲密,对司幽的名誉不太好,可是一瞥自家小姐的神色,好像也没觉着怎么样,她也就不好多嘴了。
这边他既来,司幽随手将书放在身前,又把匕首搁回了枕头底下,才看着浮绝问:“你这会儿才回来?”
“是呀。”他尽管是笑着,眉眼之间也有了不能忽视的疲态,顺手把她看的书拿过手中,假装低头翻看了两页,说:“我听小森说你一般不这么早睡的,所以想着先来看看你。不过你既然要休息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话的功夫,他已然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书递给了铃铛,却被司幽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步伐:“和裕跟你提了什么条件?”
浮绝回头看她,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垂下了眼睑,思考着要不要跟司幽讨论这个层面的话题,毕竟以前与朝政沾边的事情,他都不会拿来与她说。
可是这件事,他觉得也不该瞒着她:“嗯……大概就是,让我陪她在洛阳城玩三天吧。”
这倒确实是和裕的任性作风,还不算很出格,司幽按捺了心里的不悦,一双眼睛看着浮绝,想了半晌的措辞,说:“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性格,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去与她讨要那个卷轴。”
然而浮绝的回答,却不那么的温和了:“你在这里这些年,很习惯替国公出面摆平这些与朝政相关的事?”
这话站在浮绝的层面上问出来,本身不算是什么大的过错,他想让她的生活简单顺遂一些,她也一直都知道。但今晚的司幽听了这话,却觉得有些生气,忍不住微拔高了声调去反问:“这仅仅只是朝政的事吗?”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语气重了些,便咬了咬下唇,别过了头去。
一旁的铃铛觉得司幽这话总算是把自己晚上的不痛快发出来了,可她看着浮绝的身影,又有些犯嘀咕:难道自家小姐今日,却是为了这个人在心烦吗?那之前小姐问的那些话……
还未细想,就见着浮绝已经重新在司幽的床边坐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与司幽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说话,他也只能继续解释:“这样的小事情,我还不至于摆不平,不需要你来为我出面去找公主说什么,而且这一次,大约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是三天,这三天一过,也就没事了。”
“我知道。”司幽抬头去看他,“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和裕的性子我也很清楚,我怕她……”
“不用担心。”浮绝笑着把她的话打断了:“交给我就好。”
他这样说,她也不能再继续坚持什么,眼下自己心绪浮躁,若再说下去,彼此怕是要发生口角,以前在昊暄国,两个人怎么闹都没关系,可经过这八年多的分别,她也很珍惜眼下的重逢,不愿意为了这般小事争吵,因此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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