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与连吞十分诧异。
“这居然是蓝霜吹的规矩?”
“早就没人遵守了。”
四人心中各有思量,又重新潜入水中。
泉客是群居妖怪,但没有世家,所以全部独门独户。
后半夜他们都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审问,第一反应几乎都是反抗,但逐户击破,传不出声音也逃不出去,只能撒谎求饶。
天快亮的时候,城中过半的泉客都消失不见了。
连吞突然想道:“你们就不觉得我只是跟泉客有仇,在骗你们?”
寸心鄙视他:“哎呀,你以为就你听得出来他们在撒谎啊?连小狐狸都听不准,信你还了得?好多说谎都说不好,还互相招供,人证物证都在,我一看就知道他们露馅了。”
无名阴沉道:“他们交代的数字,还不及沙洲死的百姓十分之一,看来其他人都死在焚炉了。”
溪北:“天快亮了,我们杀不完,其余人发现了怎么办?”
“别担心,”连吞说,“他们薄情,就薄情在从不担心同族,谁死了,只要没找到自己头上,就能当作没发生。”
无名收好刀:“有些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海水中倒映着照常升起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元好问
☆、均势
一日无话,港湾里又来了些鱼妖,停了些鸟妖,惊鸿照影,走了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后半夜四人再去,走完一圈下来,全岛一个泉客都不剩了。
寸心沉浮在水里,感叹:“无名杀人真不手软啊。”
无名:“没有折磨他们已经很可以了。”
“可是现在没有珠泪了啊。”
连吞:“就算折磨他们,也很难得到眼泪,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见过有不少妖怪、人,专门来折磨他们,但从没见他们哭过。”
“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感情啊?”寸心说,“那还做什么买卖?”
“有人教的呗,”连吞说,“他们会模仿人,妖怪都是这样,也会互相模仿,我爹从前也有鸿鹄朋友,那份痴情就是跟鸿鹄学的。”
“那接下来就等南海珠上门吗?”
溪北将满筐的珍珠依次掀翻,倒入海中。
“再等个泉客出生吧?”寸心说,“我们把它带走,去找百幻蝶,等它哭了,以后再把它送回来,这样不耽误时间。”
“泉客是跑不了的,现在先想想怎么对付南海珠吧,边小狐狸都说他很强了,肯定很强,”连吞化出原型,在海中畅游,“这些天好好做准备吧。”
无名帽上右翅落了一片红叶。
“我杀了他,如果没有余力,可能留不了活口。”
寸心主动道:“我也好好修炼,到时候一定帮你留住他。”
溪北:“他有什么特点吗?”
寸心回想着:“明镜山好像没有统一服饰,南海珠穿的黄衣,没有挂剑,常扬是青衣,魏荧、明镜散人和玄镜散人都没看到。”
“管他有什么手段,”无名拂去头上的红叶,“我比他强。”
四人在这里等了一个月,每天在海里打坐修行,岛上切磋武艺。
“你是怎么到达化神的?”
寸心问连吞。
“我和你们不一样,天生就有金丹。”
连吞用一副看“你们这些凡人”的眼神看她。
寸心:“那你到现在还没飞升,白活这么多年,有什么可得意的?”
连吞辩解道:“我前些年从边小狐狸那里买过一枚辅助的丹药,就回到无量海突破金丹了,后来一路畅通无阻,早已无限接近飞升,但是你看明镜散人,她都已经过了飞升的雷劫,却还是没能去到天界,有意义吗?”
这件事他们讨论过很多次,也没有得出结果,只能等攒齐钥匙再说。
直到南海珠来的那天,泉客也没出现。
先来的是鸿鹄,拨开云雾,排成一字,一大群纷纷扬扬落在岛上。
他们落地就化做人身,只留着一对洁白的巨大羽翼,双脚上全都带着镣铐。
无名、寸心和溪北三人埋伏在水中,见他们成双成对的站着在岛上,交头接耳道:“怎么没有东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最后落下的一只,背上就是南海珠。
他仍然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道袍,手里拿了一只拂尘,走到衔月井边。
“怎么静悄悄的……”
寸心见他周围的鸿鹄都离得很远,立刻出水,带着无名与溪北直接冲到南海珠身边。
南海珠意识到不对,猛的向后退去,“咚”得撞上一面透明墙壁。
拂尘一摆,以衔月井为中心,四周就结成了一个正方的冰快。
寸心已经将他们三人并南海珠罩在了这个正方的透明罩子里,现在全结了冰,里外都看不进去。
鸿鹄们在外面扇动翅膀,乱做一团,也走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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