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家的低低地啊了一声,此时才发觉满脸又是汗又是泪。
林战提起王金往她跟前一扔,道:「别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王保家的一把抱住儿子,急忙说道:「我儿是酒后跟人争吵挨了打。」
林战道:「王氏的脾气你比我清楚,若让她知道你出卖了她,嘿嘿。」
王保家的想起王氏的狠辣手段,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地说:「我死都不说!」
林战点点头,突然抬高声音道:「滚!」
王保家的母子走后,赵骞半晌没有动静,林战犹豫许久,正待要问,忽听赵骞说:「告诉林绩好好盯住陆微,我要知道她消息的来源。」
初一日,天朗气清,宜出行,宜会友,东方为利。
陆老太太亲自送陆微到大门外,殷殷嘱咐道:「这次特意看了黄历挑的日子,车马也都检查过的,你不要害怕,安心上学去吧。」
重活一次,陆微对念书一事已不像前世那么看重,但为了陆老太太一片慈爱之心,她还是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念书,不给祖母丢脸。」
八宝翠盖车一路向东,奔向京中闻名的刘家女学。这刘家在京中也是一段新闻,因为他家最出名的不是现任家主国子监祭酒刘晟宏,而是因为刘晟宏的姑姑,当今圣上亲口称赞为「当世班昭」的刘大家。
刘大家学识渊博,能文善书,在闺阁时便是京城着名的才女,可惜命运坎坷,两次定亲对方都意外夭亡,从此立誓终身不嫁。因她才名远播,宫中太后便召她入宫为众公主授课,夤缘得了今上的赏识,天下闻名。如今刘大家已经出宫,只在家中教养刘氏女儿,京中富贵人家但凡能说上话的,都要送了女儿到刘家女学求教。
陆微在女学门前下了车,独自带了书箱进门,女学的规矩,但凡入学的,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不得带丫鬟伺候。只是等她踏进课堂后,却发一个意外之人,王玉宁。
陆微一刹那转过许多念头。想要进刘家女学,非但要有身份,而且要通过考试,王玉宁是如何混进来的?她来,是奔着自己,还是已经换了别的目标?
王玉宁看见她时便已站起,笑道:「陆姐姐这边坐吧,咱们俩挨着。」
陆微笑了笑,果然在她旁边的书桌坐下。
还未坐定,门外又进来一个圆圆脸的女孩,一看到陆微,「哎哟」一声便拎着书箱跑过来,挨着她坐下道:「表姐,我早想去看你,偏生也病了前儿才好,母亲怕我过了病气给你,死活不让我去,你如今可大安了?」
这女孩乃是陆微舅舅抚远候杨毅的庶女杨妙清,今年刚刚十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节。陆微自重生以来,对亲情分外看的重些,如今见她眼中全是担忧,心下十分熨帖,抚着她的头发道:「已经好了,亏你还记挂着。」
王玉宁便凑过来说:「杨妹妹一直念叨着姐姐,听说我前几日见过姐姐,还问了我几次。」
杨妙清笑道:「表姐,这两天王姐姐十分照顾我呢,今儿咱们三个坐一起吧。」
女儿家的小心思,但凡要好的就要坐在一处,当下三个人挨着坐了,各自整理文具,王玉宁果然十分照顾杨妙清,一时帮她研磨,一时又替她打墨线格子,陆微忍不住想,难道赵家已经将目标转移到了杨妙清身上?她看看杨妙清一脸娇憨稚气,不由担心起来。
不多时学生已陆续到齐,刘晟宏的女儿刘妤素来与陆微交好,见了她便笑道:「那回看过你之后,一直记挂着不知道你好了没有,多亏王妹妹告诉我说你已经没事了。」
陆微看了眼王玉宁,见她浅笑盈盈,看上去十分温婉可亲,亦且除了杨妙清,还有几个学生主动坐在她身边,似乎与她相处得不错,陆微不由暗暗称奇,原来王玉宁竟有如此好的交际功夫,只是不知她意欲何为?
只是不等她想明白,女夫子便已进门,澄澈双目往堂下一扫,众女子便都停止说笑,正襟危坐,陆微随众而行,只是心中暗暗提防,时刻留神王玉宁的举动。
刘大家年事已高,近年来很少亲自授课,如今是她的女徒弟主讲,条分缕析却也十分精妙,陆微渐渐听得入了神。
半个时辰后课间休息,不少知道陆微受伤的女子便围过来问长问短,忽然一个女子笑说:「陆姐姐,都说肃宁侯夫人一见你就十分喜欢,恨不能日日与你一处相伴,前天我们聊起来,都觉得十分奇妙,你受了一场惊吓,却多了一段缘分。」
陆微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原来如此!传这话的除了王玉宁没有别人,原来王氏还打算把她与肃宁侯府绑在一起,只不过这次从儿子改成了当娘的。她松了口气,只要没盯上杨妙清就好。
刘妤比众人都细心,看陆微的神情并不像王玉宁所说与肃宁侯府十分热络,便问道:「可是这样吗?」
陆微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侯夫人这般错爱,原本与侯夫人只见过一次,还是我二婶带着我们姊妹一起去的,与侯夫人连话也没说几句,莫非因此侯夫人才没发现我的不好之处?只可惜侯夫人没当着我家二婶的面夸我,否则我也能回家说嘴了。」
众女子听她说得俏皮,不由都笑了起来。杨妙清便说:「母亲也常说表姐你很好,还说要不是老太太不答应,她就要把你接到我家来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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