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王氏找程姨妈,无非又是在她婚事上做文章,只是不知道这次她们准备怎么出手?
赵骞见她毫不为意,忍不住又说:「你当心些。」
陆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在关心自己吗?不可能吧!迟疑了片刻,才说:「好,谢谢你。」
赵骞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又像欢喜,又像失落。他下意识地屈起手指轻敲轮椅扶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别转头看向校场上正与二林交手的杨季安兄弟几个。
陆微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再说话,便转身回去,边走边想,好言好语跟他道谢,他反而不理,别是真的有脑疾吧?
她不知道,她刚一转身,赵骞便立刻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好一通发怔。
她回到张氏的正房,进屋就看见杨妙清苦着脸坐在塌上,两个嫂子陪着笑向张氏说:「小孩子家贪看热闹,母亲快别生气了。」
陆微猜到张氏应该是在责怪她两个没有遵守承诺,冲去校场里面凑热闹,忙凑到近前,撒娇道:「舅妈不生气,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了。」
张氏不好对着她甩脸子,只得道:「你呀,从小就会哄我,哄完了转过身去该干嘛干嘛,我还不知道你。」
陆微汗颜,小时候她哄着张氏说不骑马,转眼就缠着杨毅学骑马还摔了一跤,哄着张氏说不跟着表哥们疯闹,结果当天下午就跟杨季安去水塘抓鱼呛了水。
说起来,张氏这样端方正经的性子到如今还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也真是十分难得了。
陆微赶紧说道:「舅妈,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件事要求你。」
张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道:「什么事还用得上求字?」
「昨天肃宁侯夫人突然去了我家。」陆微把王氏当时的话拣要紧的说了,又道,「我祖母说,肃宁侯夫人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叫我来跟舅妈商议商议,请舅舅舅妈援手,帮我度过难关。」
张氏冷笑道:「老太太骂得好,这种放肆无礼的人,便是打出去也是轻的!你放心,便是你不说,我跟你舅舅也不会坐视她们欺辱你,管她有什么伎俩,抚远候府还从来没怕过谁!」跟着眉头一皱,问道,「今天来的那位不就是肃宁侯的公子吗?他来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陆微心说,图谋是有,不过图的是舅舅不是外甥女。忙道:「赵骞跟他们不相干,现在的侯夫人是他继母,对他很是不好。」
张氏沉吟许久,还没说话,便见杨毅父子说笑着走了进来,都已新换了衣服,想是从校场回来时已经洗漱过了。
杨毅见她们娘儿几个说的热闹,笑问道:「说什么呢?」
张氏便把肃宁侯府的事又说了一遍,杨毅浓眉一拧,怒道:「肃宁侯是欺我抚远候府无人么?微儿不怕,舅舅给你做主!」想了想又道,「赵骞那小子知不知情?」
陆微只得替赵骞分辩道:「他跟他继母一直不和,并没有掺和进来。」她生怕杨毅一气之下迁怒林战他们,忙又道,「刚刚大公子还特地告诉我,侯夫人准备大后日宴客,要我小心防备。」
张氏道:「他倒是好心。既然特地提醒你,想来肃宁侯夫人是打算宴客时弄出点什么动静?」
杨毅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恶妇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夫人,劳烦你安排一下,大后日去探听探听消息。」
张氏沉吟半日,最后向大儿媳李氏道:「你娘家是不是跟肃宁侯府有来往?大后日会过去吗?」
李氏忙起身道:「媳妇明日就回娘家打听一下,若是没收到帖子,就请我嫂子去讨一张,大后日我跟着去一趟。」
张氏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了。」
李氏恭顺应下,向着陆微一笑,道:「微妹妹放心吧。」
两日后,肃宁侯府大宴京中亲朋,从常来常往的亲眷到泛泛之交的宅第,都收了侯府的请帖前来赴宴,送宾客的车马直把侯府门前的窄街堵得水泄不通。
张氏一早便派人接了陆微过来等消息,才吃了午饭,李氏便匆匆忙忙赶回来了,进门便道:「母亲,肃宁侯夫人在宴席上逢人便说她已经亲自上门与陆老太太商议了微妹妹跟赵昱的婚事,还说已经说定了过些日子正式请媒问名,不日就准备完婚呢!」
「啪」,张氏怒冲冲一拍桌子:「混账!她是想逼咱们结亲吗?做梦!」
陆微冷笑,王氏还真是像前世一样无耻,这种下作的事也做得出!
张氏怕陆微担心,轻拍她的手背,道:「阿微不怕,有我和你舅舅在,绝不让你吃亏。你放心,我已经想到法子了,必定为你洗掉这盆脏水。」
陆微双眉紧锁,她倒不是怕王氏泼脏水,左右她绝对不会嫁给赵昱,王氏毁了她的名声,顶多她不嫁人就是,正好她也不准备嫁人。只是,这么白白地让王氏欺负了去,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是时候提醒提醒王玉宁了。
王玉宁散学之后,照例到荣宝斋买了一匣子千层糕,准备带去肃宁侯府孝敬王氏。王家穷,养不起马车,王玉宁向来都是叫顶轿子上下学,只是今日她坐在轿中,忽然发现轿夫走的路线不对,并不是肃宁侯府的方向。
王玉宁吓了一跳,正要声张,轿子便在一处酒楼前停了下来,一只素手撩起轿帘,道:「王妹妹,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清亮中透着一丝甜糯,王玉宁一听就知是陆微,心中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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