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是广昌侯府的姑奶奶,如此打压方太后和良妃娘娘及宁王一派的大好机会,他怎能白白错过。
「不!」郁霜清尖利地叫着,挣扎着想要往外跑,「我是将军府的嫡长女,我不能下牢。下了牢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侯爷会怎么看我?他会不会嫌弃我,不娶我?」
「事到如今,你还敢肖想侯爷…」郁云慈痛苦地低喃着,「我一直敬重你,便是你时常让沈家表哥上门来,非要我陪同,我都没有往歪的地方想过。现在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想陷害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外面传什么我与沈家表哥有染的谣言,是不是都是你传的?」
她质问着,伤心地看着郁霜清。
「没错,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故意做出与沈表哥有情来迷惑我和娘,你真是心机深。要不是你装得好,哪里能嫁到侯府去,现在的侯夫人就是我!」郁霜清恨道,面目开始扭曲。
衙役们互相看着,从彼此眼中看到不齿。
郁家的大小姐,在他们以前听来的消息中,那可是一位有才有貌的女子。哪里知道原是这么一个下作的人,连自己的妹夫都肖想。
衙内的声音,围在衙门口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见衙役要把方氏母女收监,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什么最毒妇人心,成氏死得冤枉,还有人替郁云慈抱不平,觉得她可怜摊上这么一心毒的继母。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毒妇该死,方家养出这样的女儿,天理难容!」
这句一经喊出,人群中有一刻的死寂。
毕竟方太后是方氏女,还是圣上的亲生母亲。
很快,有人跟着大喊,紧接着又有人加入,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要求孟大人处死方氏。
方氏听着喊着,猛然一个激灵,像是打了一个寒战,脑子清醒过来。她说过的话,她当然记得。就是因为记得,她才感到后背冒汗,凉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可能被死丫头一激,就什么话都敢说。当时她脑子里异常的亢奋,只想看到死丫头目瞪口呆的脸。
甚至说完后,她心里还一阵快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直觉是死丫头搞的鬼,却又说不出来对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话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哪里能有假。
怎么办?难不成她就要这样完了吗?
衙役们推搡着发愣的她,她呆呆地,眼泪成珠子般滑过脸庞,痴痴地望着郁亮。郁亮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憎恨,看到她的表情,有瞬间的失神。
方氏此时的模样,有些像许多前年。
那时候,方氏还是他的妾室,每每自己她的屋子,她都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却决口不说成氏的坏话,也不提自己受过什么委屈。
彼时的自己意气风发,觉得成氏看不上自己,对于弱小的方氏疼爱有加。一看到爱妾的模样,就认定是成氏磋磨妾室,对成氏越发的不满。
现在想想,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将军,刚才妾身是一时气话…妾身就是受不了…受不了您到现在都还记着姐姐。妾身受冤枉不要紧,只要您病能好,能站起来,便是要了妾身的性命,妾身亦是无怨无悔。」
好一朵大白莲!
如此厚的脸皮,郁云慈都要为她拍掌叫好。方氏说过的话,不光是郁亮听得清楚,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一句因爱生恨的话,就想洗脱所有的罪名,简直是痴心妄想。
郁亮不过是短时的失神,回过神来,只觉得怒火更旺。这毒妇还在妄想迷惑自己,难不成真当自己是蠢物?
成氏瞧不上他,他觉得理所应当。但原本是妾的方氏也想耍弄他,他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他怒目而视,呜呜出声。
孟大人高喊一句,「押下去。」
方氏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郁霜清嘴里咒骂着,骂成氏死得好,骂郁云慈和郁亮为何不去死。
字字毒恶,怨气十足。
孟大人叹了一口气,走下台阶。
「老天有眼,将军还能站起来,亲自揭穿那毒妇的伪面。本官希望将军能大好,将来还能一起坐下来喝酒谈天。」
郁亮被他一说,脸色激动。
郁云慈见事情已了,趁机道:「孟大人,还有一事,妾身想替父亲说出来。」
「还有何事?」
她看了一眼郁亮,郁亮眼露疑惑,却没有阻止。她低着头,声音有些落魄,「事关家丑,妾身原本不想说出来。但妾身的父亲实在是可怜,一辈子都活在他人的欺骗之中,身为女儿,妾身替他不值。」
孟大人有些感慨,同时觉得自己的妻子泼辣,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情比那什么温婉的女子要好许多。
至少,妻子心直口快,不会在背后阴人。
「景夫人有话但讲无妨,本官是你父亲的好友,理应帮衬。」
「如此,妾身就不再瞒着。事关我们郁家的血脉,妾身不得不谨慎。」她边说边看了一眼郁亮,见郁亮没有反对,压低声音,「说起来也是丑事一桩,妾身的弟弟胜哥儿,是方氏与其表兄的儿子…」
孟大人惊得张大了嘴,望向郁亮,郁亮沉痛地点了一下头,手抖得更加厉害。
「既然姐弟一场,总归是有些情份,不如将胜哥儿送给史家,从郁家家谱上除名。若是父亲不反对,此事就要麻烦大人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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