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
抓起床头的兵书,胡乱地看起来。
子时将过,景修玄回到住处。
一掀帘子,见她还在看书,微微一愣。
「怎么还没有睡着?」
她放下手,笑了一下。幸好,这一世,她还白得一个丈夫。总算是能弥补一下她没有亲人的缺憾。
「等你。」
他眸一垂,嘴角泛起笑意。
快速洗漱换衣后,与她并肩靠坐着。她扑进他的怀中,用脸蹭着他衣服,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满足地闭上眼睛。
此时的她,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他搂着她,「是不是有些无趣?」
一提到这个,她就哀怨地抬头,眨了一下眼。不是无趣,是很无聊。她真不知道古代狩猎活动对女人来讲,是如此的无聊透顶。
她的表情令他喉间发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一贯冷淡示人,如此愉悦的笑,几乎从未有过。笑意直达眼底,流露出无尽的宠爱之色。她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佯装嗔怒地轻捶着他。
「你还笑?前天我收东西时,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的笑话?」
她控诉着,记得她好像一边挑衣服,一边还哼着小曲儿。那时候他眼眸幽深地坐在一边,是不是不忍心泼她的冷水。
他笑得越发的愉悦。
她又捶了他一下,埋首在他怀中。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心安定下来。她不是原主,那些所谓的亲人本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他们不把她当骨肉,她又何必去在意。
想归想,心底还是有些酸楚,把头埋得更深。
「侯爷,今天我有一些奇怪的遭遇,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景修玄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便是铁打的人也有些受不住。本有些睡意而闭着的眼,闻言立马睁开。
「你有没有事?何人对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我没有事,陛下不知为何走错地方,竟然进了咱们的屋子。」
「陛下?」
「倒是没发生什么,张公公很快就扶他离开。散席后,成冰兰和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有些不对。」
她仰起脸,与他四目相对。
「她说,陛下会闯进屋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是因为有人想看我们母女共侍一夫。」
说完,她便紧盯着他的眼。他未躲避,眼里也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暗沉的眼眸划过一丝心疼,轻轻地抚着她的发。
「有我在,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睡吧。」
「嗯。」
她听话地滑进被窝中,偎在他的怀里。他不惊讶,是早就猜到了吗?她和安妃真是母女?如此说来,郁亮那个人,倒是有些让人同情。
胡思乱想着,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黑夜中,景修玄的眼眸森寒一片。
低头看向怀中熟睡的女子时,却又变得无比温柔。
第90章 册封
次日辰时正,所有的夫人们又被召齐在校场。看到校场之中围好的栅栏,郁云慈心里有了数。这应该就是侯爷所说的斗兽。
自古皇家爱斗兽,那是上位者的嗜血爱好。
她抬眸看去,男人们兴致勃勃,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的节目。而夫人们,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像是想看,又害怕着。
没有女人喜欢血腥的场景。
正康帝和程皇后坐在上座,帝后二人都是盛装,龙袍凤冠,华丽威严。
安妃则坐在低一阶的座位上,深紫的宫装,繁复的头饰。若说皇后是大气端庄的牡丹,那她就是一朵空谷幽兰。
恬淡的气质以及罕见的花容月貌,举首投足无不优雅如画。郁云慈突然有些明白皇帝为何不嫌她曾经身为人妇,也要把她纳入后宫。
这样的女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的心里没有半点的波澜,一则她不是原主,二则她对安妃生不起一丝孺慕之情。抛夫弃女,无论是何原因,都算得上狠心之人。
在书中,原主已死,安妃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原谅。
坐在安妃下首是珊贵人和那位新封的薛贵人。珊贵人一身茜红,衬得旁边原本长相不出众的薛人黯然无色。
她的视线再次看向安妃,想在对方完美无暇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她知道安妃的内心一定不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静。
不知道看着皇帝宠幸一个又一个女子,为爱不顾一切的安妃,可曾后悔过?
「看来你昨夜睡得不错,怕是没有好好细想我说过的话。」一道压低的声音响在耳边,成冰兰不知何时凑到她的身侧。
她转过头,一脸茫然,「宋夫人昨夜喝多了,说了一些胡话,真真假假的我没听清。」
成冰兰盯着她的眼,见她眼眸清澈,没有半点作伪,讥笑一声,「果然是母女,天生就会装无辜,欺瞒世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瞒多久?」
「宋夫人,死者为大。我娘已死去多年,她可是你的嫡长姐,你如此不敬死者,就不怕遭来口舌之祸?」
「什么祸能比得上我的遭遇,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成冰兰讽刺道,眼神瞟一眼安妃,「若她真是死了,那该多好!」
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们,郁云慈回过头,不再搭理成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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