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不是土堆,而是坟?
乡村、孤坟、夜下老头儿的呜咽与鸟叫——
向晚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幸好边上有人,要不她一个人站在这坳子里,非得吓死不可。
不知徐祖鸣一个人说了多久。
向晚腿都快要站僵了,他突然站起来,身体晃了晃,两个男人赶紧上前扶他。
他推开他们,双眼盯住向晚。
“明天我要把我闺女也葬到这儿来,跟她母亲作伴——这样,他们母子三个,就可以在九泉之下团聚了。也好,也好啊!在下面,他们仨也算有个照应了。”
母子三个?
向晚悚一下,抿唇不吭声。
她不敢问是徐祖鸣老糊涂了,还是另有隐情。
于情于理,她都不适合问,只适合想——如何脱身。
“丫头。”徐祖鸣吸一口桂香,冲她招手。
向晚硬着头皮走近。
他慢声悠长,“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嗯?向晚双眼一亮,“老先生?你是说?”
徐祖鸣看着她,“明天上午跟我一起把招娣送走,你在她坟头上个香,赔个罪,我就送你回去……”
我去!
向晚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简直热血冲脑。
原以为被绑架会遭殃,结果这样轻松就过关?
完全不按剧本来演啊这是!
向晚控制住狂烈的心跳,由衷地感谢,“行。那就……谢谢你了,老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徐祖鸣没有回答她。
就像他莫名其妙带她来一样,他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
第054章,香吗?
凌晨时分的山里,雾气浓,路难走。
两辆警车在山中行进,开得很快,一刻也不停地疾驶。
“头儿,还有五公里就到徐祖鸣老家了。”
“嗯。可以再快点!”白慕川看腕表,目光淬冷。
隔了一瞬,他像是想起什么,又皱眉看黄何,“不要叫头儿了。我不领导你。”
“哈哈。”黄何笑得很大声,“不不不,一日是头,终生是头。你不在,我这代理队长做得……很没劲儿啊。头儿,要不你还回来吧?我就喜欢在你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感觉安心,有你在背后撑着,出了什么案子也不怕。你这不在吧,我心里毛蹭蹭的……”
白慕川:“出息!”
黄何嘿嘿笑,身体仰靠在车上,懒洋洋地说:“我这人吧确实没啥出息。尤其现在我有媳妇了,就更是喜欢安稳……咱们这行,说上去挺崇高的,其实也是个苦力活儿。风里来雨里去,有上顿没下顿的,怕媳妇跟着我提心吊胆过日子……”
白慕川黑眸侧过,看他很久。
有好几次黄何都觉得他要说些什么了。
结果白慕川幽眸微闪,只哼笑一声。
“德性!早晚成妻奴!”
“那你呢。头儿,你……”
黄何想为方圆圆探一下他的口风,问问他对向晚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不喜欢干嘛急吼吼从机场赶回来——
然而,白慕川却突地俯到窗口,望着黑黢黢的山岭丘地,对照地图,慢声命令。
“前面再有一公里,放慢车速,拉开车距……尽量不要暴露目标。”
“是,头儿。”
……
山中村舍,幽静凉沉。
一群刑警悄悄从桂树竹林里摸了进去。
屋子里的人还沉睡未醒,院子里的车上也睡着几个徐祖鸣的下属。
他们没有人值班,毫无防备。
白慕川观察一会儿,慢慢招手。
“上!”
这次出来的行动小队都是刑侦大队最有战斗力的队员,小伙子个个精神,身上都佩了枪,对付徐祖鸣这么几个人,本就没有悬念,更何况,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看到他们出现,完全睡梦状态的傻呆懵。
“饶,饶命啊,警察大哥。不对,我犯啥事儿了?”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做。”
“这,警察啥时候来的?”
一群人被拘在那里,不知所以。
白慕川带着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不见向晚。
他铁青着脸,迈门槛时带出的风都是冷的,刺人神经。
“人呢?”
他看着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的徐祖鸣。
徐祖鸣叹口气,“警官,你们找什么人?”
白慕川眯起眼,浓烈的杀气浮在脸上,“向、晚。”
徐祖鸣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她睡在里面,没有吗?”
当然没有。
白慕川心往下一沉。
是她自个儿想办法跑了?
还是徐祖鸣在撒谎?
白慕川缓缓巡视一遍房子,皱眉。
“黄何,给我好好审。唐元初,我们分头去找!”
……
山里雾气很重。
草地上的露水,湿了鞋。
一抹霞光,从山尖头冒出来,空气清新。
向晚深吸一口气,开始爬树采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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