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皇捂着唇,后退了两步。锦衣卫见此,立刻带着纯曦贞朝前走去。
纯曦贞回头,看见身后的老人被人搀扶着,泣不成声。
……
慕良进刑房的时候看见里面的女子端庄优雅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反倒皱着眉,一副这样的地方配不上她的骄傲姿态。
两人初次碰面,互相打量了片刻后九千岁开门见山,声音又冷又沉,“解蛊。”
“凭什么。”
慕良手指微动,取了边上的刀片在手里把玩,薄薄的泛着寒光,像是蝉翼一般。
“娘娘让我别伤着你。”他眯起眼睛,“可太监向来喜欢阴奉阳违。”
纯曦贞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傲慢的勾唇,“请便。”
慕良不恼,后退了两步把刀片放了回去,“你没有让娘娘忘了我,我本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怕遭我报复。可现在又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黑漆漆的眼睛俯视着座上的女子,似是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纯曦贞的表情变了一瞬。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是啊为什么……
“因为你活不长了。”
男人淡淡的声音炸的她猛地抬头,纯曦贞不可置信的看向慕良,“你怎么知道!”
慕良冷哼一声,“巫族是很神秘,可有人的地方就会走漏风声。得不到命定之人的你,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姑且认为你是深爱着娘娘的,你求而不得痛不欲生,所以选择了下蛊来亲近她。可是你知道自己无法陪着她,你也清楚的知道,只有我才是能护着娘娘一生的人。”
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望了过来,“所以,除了不得不除掉的银耳,你什么都没做。就连银耳你都因为在乎娘娘而放了她一马,还派人去秋府传达消息。”
“巫族什么时候有这么心软的好人了。”他薄唇微弯,却带着无尽的凉意。
听完这段话后纯曦贞反而淡定了下来,“难为九千岁居然会对我这么耐心。让我想想,除了皇帝和沁禾,您好像还没对谁这么用心过。真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慕良沉下脸来,“少废话,立即解蛊。”
“你既然知道我马上就死了,还何必急着要我解蛊?等我死了,那蛊也就废了。”
慕良倏地掐住女子纤细的脖子,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爆出剧烈的狠戾,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我不想有一只肮脏的虫子藏在娘娘身体里,我恶心。”
纯曦贞一愣,半晌才控制住不自觉打颤的后牙,肺里的呼吸越来越少,她对上慕良阴蜇的面孔,吃力的笑道,“我偏不。我就是……要让她……一辈子、都逃不开我……”
砰!
一股大力猛地把纯曦贞狠狠甩了出去,脊柱撞到背后的墙壁,剧痛缓慢的爬上身体。她捂着被掐出一道红痕的脖子躺在地上浪费喘气。
前面黑底白纹的皂靴出了门,随后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屋内女子艰难的支起上半身,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太阳西下,又是一次的漫漫长夜。
最大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
兰沁禾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梦里全是酥酥从小到大和自己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等她醒来,才发现枕头的套子被自己在梦里浸湿,眼睛红肿喉咙干涩。
坐起来看见搁在桌上的那个平安符时,她忍不住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这几日心情实在不好受,兰沁禾索性把给太后的请安推了两天。
然而才到第二天,太后就亲自来找她了。
“沁禾,我来看看你。”太后握着兰沁禾的手面露忧色,“你这几日消瘦的太多了。”
原本水润润的杏眼也经常有些红肿,下巴尖了出来,倒是更加有些像兰沁酥的面容了。
“劳太后挂心,臣妾无碍。”她勉强回了个笑,却不似从前那般让人看了就舒心,反而带着两分苍白虚弱。
“我本想早些来看你,可想着这事对你打击太大,不如让你缓两天。”更也是因为昨天纯曦贞才被慕良关押起来,否则她和兰沁禾说话,也会被纯曦贞听了去。
兰沁禾笑笑没有说话,随后却突然撞入一片沁香柔软里。
她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把自己揽进怀里的太后,却听头顶传来温和的女声,“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从你进宫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适合这个地方。”
“我以为九年的时间会让你变得不同,可沁禾还是从前的沁禾,和那个第一次跪在我面前的那个十四岁小姑娘一模一样。”
“我旁敲侧击的劝着你要狠,要绝,可你从不听我的劝。”
回想起这些年太后对着自己的照拂,兰沁禾沉默的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把脸靠在面前女子的胸上。
太后叹了口气,“我也正是因为这点开始慢慢的欢喜你,后宫的嫔妃们也没有一个不说你好的。”
“可是沁禾,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容不得片刻喘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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