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主的病是无形的,自身感觉不出来的……”
“是吗?”她还是不懂,想要继续问下去,眼皮却愈来愈沉重,“雨儿不想喝药,药好苦……雨儿不喜欢……”
“傻瓜,你的病不需要喝药。”
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他的话,但知道自己不用喝药,她安心许多。
看着她一对有如墨扇的长睫覆住如水般透彻的双眼,他轻抚着她披散在身后的如瀑长发,若有所思。
看来他得吩咐伺候霁雨的奴才,在他明日开天眼魂游天界与冥界寻找她失去的那一抹魂时,要特别小心的看顾着她。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为天魂、地魂和人魂,七魄则在人身去世,随着肉身消失;而后,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所以司徒或跃在开天眼后,便是要让神魂离体,循着天路去寻找霁雨失去的那一抹天魂。
临行前,他交代随着霁雨嫁进家中的奴才看好她后,严禁所有的人在平日打坐练气的禅房外走动。
一坐上无垫褥的冰冷石台,他定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的盘腿打坐,缓缓的调息,直到遁入虚空元神离体出窍。
当飘飘荡荡、恍然不真实的感觉袭来时,他的背部像是长了对翅膀,单凭着意志,便可以随心所欲,到想去的地方。
在师尊仙逝后,没有人从旁护持,再加上也没有开天眼的机会,他几乎要忘了这种感觉;如今久违的感觉让他感到新鲜,却没让他忘记自己有任务在身。
他不断的驱使着意识往上直抵天境,直到身处在渺渺茫茫、四周仿佛弥漫着氤湮云霁之地,才定住身子。
放眼望着四周有如人间仙境的云霁之景,他开始苦思如何在这虚幻之境找到霁雨的魂。
突然,在白茫茫的云霁当中,一抹身影在他亳无察觉的状况下出现。
“司徒,好久不见。”
司徒或跃循声望去,眼底立即映人月老仙君白发赤颜的笑脸。
他抱拳一揖,向次违的仙友问候,“月老仙君,久违了。”
还未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时,在师尊的护持下,他学习开天眼纵横三界的术法,继而结识了眼前这个为天下男女牵红线的仙人。
月老仙君虽秉持天机不可泄漏的原则,却会在不违反天条的范围内为他指点迷津,让他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今日在如此茫惶之际,月老仙君的出现让他稍稍安了心。
“仙君,我想找一抹徘徊在天界的天魂,你见过吗?”
月老仙君脸上一愕,随即自言自语的低喃,“怎么转眼间时机已到了吗?”
时机已到?!
听他话里的意思,司徒或跃不由得猜想,月老仙君是不是知道他要找的那一抹魂的归处?
他那看来出尘的清俊面容起了波澜,直截了当的间:“仙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老仙君一脸抱歉,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司徒,你该明白这里的规矩,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也。”
“我明白,只是想确定我想寻找的那抹天魂是否还在天界徘徊。”
第八章
微微扯动嘴角,月老仙君直接转移话题,“若真的找到那一抹魂,你窥探三界的能力便会消失,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讶异月老仙君还会记得他的事,司徒或跃坚定的说:“这是我自懂事以来便想得到的,至今仍是如此,不曾改变”
天眼一开,他即可看透万物生死,得知生死缘由,他所承载的是千千万万世人的业果循环,那太沉重,沉重到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因为如此,他宁愿当个平凡人,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平凡的过完这一世啊!
“天生异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而你却想抛掉。”月老仙君颇颇摇头,笑叹一声,“司徒,你不止双瞳异于常人,连想法也与人不同啊!”
听过太多诸如此类的话,司徒或跃转回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我想寻找的那抹天魂是否还在天界徘徊?”
月老仙君微微一笑,撂下充满玄机的话,“别担心,天注定你会在这时找到,那你就会找到的。”
他这话有说等于没说!
司徒或跃想再多打探一些蛛丝马迹,但月老仙君轻轻的扬了扬衣袖,身形瞬间由虚转无,最后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的情景,司徒或跃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连神仙也帮不了他,他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司徒或跃在天界奔走了几个时辰,神魂虽感觉不到饥饿、疲惫,却想要停下来歇息,定下心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是不是该转往地府寻魂?
这念头才闪过他的脑海,蓦地,天界与地府交界处,诡谲中带着一种妖异美感的情景落人眼底。
眼前有条烟霁渺渺的云溪,溪有一株血柳垂立,柳树边有块石碑,上头写着“彼岸”。
只要越过云溪,便可见开在冥界三途,接引往生者涌向幽冥之狱的彼岸花……
突然,一声低咒自浓浓云霁间传来一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突如其来落入耳底的声音,有陷入迷霁不知方向的惶然,以及急着寻找出处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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