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她终是等到他了……
司徒或跃在瞬间恍然大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每一世都缺一抹魂,每一世都是痴儿;也或许是因为如此,他才明白霁雨为何再见过他后,会异常缠粘着他。
那缺少一抹主魂的灵体过了忘川,忘却生前的种种,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留在彼岸……但也因为滞留在天界与地府间的主魂,怎么也无法将他放下、忘怀……
而他是真的忘了两人之间曾有过的海誓山盟,甚至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痴情。
更令他费解的是,她既是化成血柳常驻此地,又为何在他每一世经过忘川时,与她一再错过?
而她是如何忍受,一再尝到被遗忘的失落伤心?
“对不起……但你知道,因为这样,你的每一世肉身,因为缺你这一抹魂,每一世皆成痴儿。”
“我知道……我知道……”
看着等了一世又一世,辜负她一次又一次的心爱男子,她纵使心中有恨,却无法真正恨他。
迎向她那有幽有怨有浓浓思念,以及诸多他理不清情绪的脸,司徙或跃的心被揪得紧紧的,紧到几乎无法呼吸。
连连呼吸吐纳了许多次,他才开口,“让我助你回到你这一世的肉身,让我补偿你,好吗?”
他对这一世的霁雨动了心,却仅是男人与女人间的吸引,他得找回几世前深爱着她的那浓烈情感,回应她的深情,才对得起她。
但目前首要之务,他得将她导回这一世的肉身,让霁雨的神魂完整恢复正常,如此一来,才算功德圆满。
“回……回这一世的肉身……”
他朝她伸出手,深深的望着她因为流泪而泛红的鼻尖,心疼的说:“对,你等到我了,是该回去了。”
不断溢满滑落的泪水像是在瞬间凝滞,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终于等到他,美梦终于成真了。
待司徒或跃施法指引霁雨那抹魂回到肉身后,自己亦让出窍的神魂回归肉体。
没想到他才回过神来,却惊见霁雨在他的面前晕了过去。
他脸色遽变,几乎反应不及,却不忘伸臂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不让她因此倒下,撞上什么东西而受伤。
司徒或跃低下头,看着她靠在他胸前的脸,他敛去笑容,清俊的脸庞在瞬间变得阴沉。
那张靠在怀里的脸庞苍白,唇色淡如粉樱,眼下肌肤略微浮肿,隐隐禅着淡谈青晕。
由她的模样看来,她哭了,而且明显睡眠不足。
他不解的皱起浓眉,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禅房里?而这几天她身边的奴才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竟然纵容主子这么糟蹋自己?
他沉着一张脸,抱着她走出禅房,清俊的脸容蒙上一层怒意,让他瞧来有别于平日的温徐。
司徒或跃的脚步才踏出,提着食盒朝禅房方向而来的巧鹃一见到他,急匆匆的指着裙摆赶到他身边。
“驸马,公主怎么了?”
见巧鹃一脸慌张,他厉声质问,“不是要人别靠近禅房吗?为什么会让公主在禅房晕倒?”
头一回见清淡如谪仙的司徒或跃发这么大的睥气,巧鹃吓得下跪请罪,“驸马恕罪!驸马恕罪!自从驸马进入禅房后,公主就不时闹着要见驸马,奴才们实在没辙,只有将公主带进禅房,公主见驸马不动如山,说什么也不肯走,每日奴才们都是半哄半骗,才让公主吃东西,回寝房歇息,但隔日便会看见公主又自个儿跑来这里……”
心口蓦然紧缩,司徒或跃的两道眉头蹙得更紧。
这点的确是他欠缺考量,他早就知道霁雨粘他的程度,应该另觅新处调息打坐。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傻呼呼的,进了禅房就待在他身边,哪儿也不去,不吃东西,不睡觉……
司徒或跃叹了口气,吩咐道:“还不去请御医过来为公主诊治?”
他以为霁雨会晕倒的原因,很可能是主魂回到肉身的冲击所致,刚刚又听到巧鹃的话,心想也有可能霁雨为了陪他,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无论如何,还是宣御医过来一趟才能安心。
“是,奴婢明白了。”
司徒或跃看着巧鹃不敢耽搁的冲了出去,正准备迈开脚步,却感觉衣襟被扯了扯。
他低头一瞧,才发观怀里的人儿正睁着大大的眼,仰望着他。
“醒了?”
顿时,霁雨扁了扁嘴,豆大的泪珠跟着溢出眼眶。
见到她哭,司徙或跃急急的间:“怎么哭了?很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因为遗失已久的那一抹魂人主回归肉身,脑中的思绪有着前世与今生的记忆,让她的头胀痛得像是要炸开。
“脑中有好多过往的片段与这一世的记忆,我的头很痛啊!”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说。
司徒或跃看着恢复正常的她,有感动、有感慨,更有浓浓的心疼。
那一抹在天界与地府交界处化成血柳,伫立几世的魂,已经回到这一世的肉身当中。
她不再是痴儿霁雨,而是一个正常的姑娘家了。
“那是正常的,不会持续太久。”他柔声安慰,接着间道:“饿不饿?要不要让奴才去帮你煮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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