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萧道,“是。”他从书桌后面走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松软的神色,笑着靠在窗边,慢悠悠地说,“当时在衡州,岳文成在向宋清娇提亲的时候,曾给她了一个占书,那占书通体黝黑,长若巴掌长,宽若两根手指之距,字悬于纹面,却不是手写,也不是篆刻,而是无形中自然落定,岳文成说,那是他祖母请的良辰吉日,但你跟我都清楚,岳老太太可不会占卜,而会占卜又跟岳老太太关系别扭的只有韩老太太,而韩老太太……”
说到这,他忽地一顿,看着温千叶。
温千叶眯起眼接话,“韩老太太姓吕,是吕氏一族人。”
段萧笑着说,“正是,所以,那古老的占文卦,必然是吕氏本族之物,如果我所料不假,那是韩老太太出嫁之时,吕氏的当家主送于她的姻缘签,至于为什么她要把姻缘签给了韩老太太,却不留给自己的孙儿,这就不知道了,这两个老太太素来不对盘,又偶尔会抽风地好的不得了,但不得不说,这占文卦真是送的很好。”
温千叶听到这里,凝重的脸色也缓了一缓,“如此就好办了,但我还得先看一看那个占文卦。”
段萧道,“如果宋繁花在就好了,有她出面,这话会比较好说,那占文卦已经送给宋清娇了,让岳文成去要,会让他为难。”
段萧皱皱眉,说,“我去找宋繁花。”
温千叶低声说,“好。”
反正,案情也分析好了,凶手也已经锁定住了池乔,要破吕府结界的关键物也找到了,如今,就是怎么下手的问题了。
段萧去刑部大牢,他一来,严司就格外的殷勤客气,端茶倒水地对段萧道,“我就说吧,你是贵人,一出去就必定要飞黄腾达,”看一眼他的官袍,越发的高兴了,“监国将军,我可真没看错人。”
段萧伸手摆了摆他的官帽,也是笑意吟吟的,“你当时还说,等我出去飞黄腾达了,千万别忘了你。”
严司一阵尴尬,哈哈一笑,“从我这里出去的人,我都会说这句话。”
段萧道,“那么,有几个人照顾了你?”
严司轻咳一声,眼睛滴溜溜地转,岔开话题地问,“将军来刑牢做什么?”
段萧道,“看看你。”
严司立马摆正态度地说,“将军,我一直本本分分,恪职尽责,没有做任何违背职责以外的事儿的,也没偷偷受贿,让犯人短吃喝的。”
段萧轻笑,“是么?”他手指点着太阳穴,佯装回忆地道,“我记得去年我住刑部大牢的时候,有个人天天偷公物来给我练枪,时不时地给我弄一壶酒,窝在我这里跟我谈人生谈理想,哦,对了。”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更来劲的,又道,“他当时还说他看上了一个女刑犯,想睡她。”
忽地,段萧那双漆黑又闪着锐利冷光的眼睛盯了过来,吓的严司一个心跳不稳,差点跪了下来。
却不想,段萧轻飘飘地来一句,“睡到了没有?”
严司心想,我就是真睡到了,我也不敢跟你说啊,爷,你这眼神好可怕。
再者,他真没睡到。
他虽然是刑牢底部的督察官,可他胆儿小!
严司抚抚额头,轻咽一口气,低着脸说,“将军,我以前可没虐待你啊,对你不薄的。”
意思就是,你不能恩将仇报,发达了,来捉恩人的小辫子。
段萧点头,很诚恳地道,“我念着你的恩。”
严司松一口气。
段萧道,“我来看看我未婚妻。”
严司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忽的又一蹿,他惊声道,“啊?将军的未婚妻?”
段萧道,“是。”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说,“叫宋繁花,带我去。”
严司一口气儿差点没呛死在嗓眼里,他结结巴巴地说,“宋,宋……宋繁花?”
段萧眯眼,“是。”
严司脸色不大好地说,“刚刚被人提走了。”
段萧脸色一沉,伸手就抓住他的肩膀,手劲大的都要将严司的肩膀捏碎了,他阴鸷着声音问,“谁提的?我没有跟你们说不准用刑?”
严司脸色冲血,满脸冷汗地说,“王爷提走的,我不知道用没用刑啊。”
段萧一怔,顷刻间松开他就跑,一路冲出皇宫,也来不及回府换衣服,直接上吕府敲门。
管家打开门,看到一脸凶煞的段萧,吓了一跳,忙喊一声,“将军。”
段萧看着他,内心急的要命,面上却分毫不慌,慢声道,“我来看看王爷,这一天过去,他伤势如何了?”
管家如实地说,“我家大少爷说王爷伤的很重,他带他去圣泉养伤了。”
段萧道,“带我去。”
管家摇头,“我不知道圣泉在哪里。”
段萧冷着脸说,“去把你家大少爷喊出来!”
管家说,“大少爷进了圣泉,他若不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喊啊。”
段萧气死了,这叫个什么事!他冷冷地道,“喊吕如宁过来!”
管家被段萧这一身煞气一身冷气还有一身杀气给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跑进去喊吕如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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