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用不着。”
可她偏要拉起他,在外面找了一家药店,买到创可贴,要贴在他的脸上。
章诺仰着脸不肯就范:“太蠢了……”
他不会同意她这么胡作非为,逢羽瞪了他一眼,就老实地像被老师凶过的小孩子,配合地低下头。
逢羽专注地盯着他的下巴,贴好后又按了下,“好了。”
他立即就把口罩盖住脸。
小时候生病受伤都没人管,长大刮胡子弄破脸都要被人心疼。
感觉还不错。
帮她提好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走上天桥的时候,他把她手握在掌心。
桥下发光的车流不停涌动,霓灯闪闪。
感觉他手心温度是干燥的滚烫,逢羽说:“你手怎么这么烫?”
他答非所问,说:“送你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当然回我家啊。”
他听了就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声音低下来,说:“我发烧了。”
逢羽:“……”
车厢阻挡寒冷的空气,逢羽把暖气开到最大,帮他系上安全扣,她小心倒着车,嘴里还要埋怨他不早说。
“早知道就不耍你了。”
他摘了帽子和口罩,逢羽才发现他脸颊上浮着不自然的红晕,窝在车座里,没什么精神,两眼仍是亮亮的,只是那睫毛半垂着,逢羽猛一看他这模样,心疼坏了。
他突然硬着嗓子教训起她:“开车就专心些,没看到要撞到后面了。”
原来一直在看着后视镜……
逢羽开了车门,上身往后探去,果然看到他们的车尾差点和别人的碰到,暗暗吐了吐舌头,钻回车里。
这时他又出声柔和了,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我刚才是想让你小心点。”
看来也是知道自己语气凶了。
逢羽没在意,认真开车。
路上他眯眼睡着,呼吸平稳,逢羽有些担心他,侧过脸看看,他就说:“专心开车。”
真不知道他闭着眼是怎么发现的,一时寂静,漫长的夜延伸到远远的群山,被橘色光晕衬托的黑暗中,车玻璃落上细碎的白花。
她一看见就叫醒他,说:“章诺,你快看,下雪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继续睡,“嗯。”
“你不喜欢雪吗?”
“不喜欢。”
逢羽很不理解地嗤声,嘲笑他的不懂情调:“连雪都不喜欢,你能喜欢什么。”
她铺好了前话,期待地等着他顺着话接下去,如果他聪明一点的话。
他换了舒服的姿势睡着,迟钝地像根本没听到。
从未听他对自己说过喜欢,他们的恋爱开始地毫无过渡,关系一开始,他就展开强烈的攻势,和他□□的方式一样,蛮横,霸道。
逢羽想听他亲口说喜欢她,女孩子都喜欢甜言蜜语,天生爱浪漫,一下雪就要听表白。
她不放弃地逼问:“快说啊,你到底喜欢什么?”
他半睁着眼皮,偏过脸看了看她,“真要我说?”
听得出他语气玩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心跳如雷。
他促狭地笑了下,“喜欢□□算不算?”
如果能看到他的眼睛,一定也是填充满笑意的,嘴角一个普通的弧度能让她上瘾,生不来气,结果把自己气笑了。
雪越下越大,别指望他亲口说爱了,到后来——“逢羽。”
他半梦半醒,声音里装满了疲乏,病中睡意沉沉,他脆弱地说:“以后,再也不许不理我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颗
淡黄色的雪梨被耐心地去掉果皮,葱白的指尖按着它,笨拙小心地取出核,庄嬏照着镜子调整帽檐,听见厨房的叮当作响,轻缓地摇头。
长这么大没进过几次厨房,昨晚睡觉前从书架上翻出菜谱,居然放弃赖在被窝睡懒觉的大好时机,天刚亮就起来折腾起来。
庄嬏担心她弄不好,进去看看。
一只完整的梨子被剁成了一滩雪泥,逢羽:“妈,我在做雪梨西米谷。”
什么也瞒不过庄嬏的眼,轻描淡写地问:“怎么,有人病了?”
闻言,逢羽手中动作顿住,庄嬏掀开陶瓷小汤锅的盖子,提醒:“水开了。”
逢羽手忙脚乱地关火,她在一旁指点:“你应该先放冰糖。”
猛地拍了下脑门,逢羽懊悔地问:“那现在怎么办呢?”
“重新做吧。”
……
“水放多了。”
“果肉怎么切这么碎?待会儿梨渣就不好捞了。”
逢羽接受她的指导,按部就班地学习着,洗干净了一捧西米谷,问庄嬏:“妈,你不用上班了吗?”
庄嬏才想起来似的愣了下,抬手看看腕表,“不碍事。”她说。
“哦。”逢羽点头。
“先这么煮半小时,然后把西米谷下进去,煮软,到透明。”
逢羽专心盯着料理台上的七七八八,眼帘半垂,挽起来的头发搔在脖子上,庄嬏身后帮她把头发捋好,说:“以前你病了我经常做给你吃,现在你这么快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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