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看看,若是能潜进县衙就好了。”
木兰也不qiáng求,让荣校尉下去休息了。
因为荣校尉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为了安全起见,木兰和李东都没给他再安排房间。李东和荣校尉住在一起。
木兰自己躺在chuáng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她得看到李江,最起码得知道他们的qíng况方好。
第二天,荣校尉和木兰一起出去,荣校尉是斥候,斥候的第一个本事就是融入人群中,不叫人注意到他,这才好打探消息和消失。
而木兰是猎人,作为一个天生体力不及男人,又最深处布置陷阱的猎人来说,隐匿身形是保命的根本。
荣校尉是融入人群,而木兰则是融入环境,她或站或坐,周围的人都没怎么发觉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有好几次,荣校尉回头去看,若不是他知道木兰就在拐角的墙角边,他几乎留意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因为她的呼吸和身形似乎都消失了……
荣校尉对这个女人更加不敢小觑。
“李太太,对方戒备森严,外松内紧,我们只怕进不去。”
木兰眼睛微眯,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低声道:“找一个能看到里面的高处。”木兰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处楼。
荣校尉会意,眯着眼睛打量一番,就悄悄的离开,大概一盏茶后回来,不动声色的道:“那是南阳县富商huáng金万家,那处楼名为观景楼,共有三层,平时供他们家观景用,来往的奴仆应该不多。”
木兰蹙眉,“一个富商,怎么会将房子买在这儿?”
这个时代的阶级太过分明,huáng金万既然是商人,身份卑贱,即使有钱,也不可能买到离县衙这么近的房子的。
“太太英明,这处房子是两年前前任县令离开前突然卖给huáng金万的,那时候这儿不过是一所三进的院子和几块地,huáng金万买下来后打理一番,起了一个五进的院子,那观景楼也是去年才建好的。因为这事,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几家对huáng金万都很不满,但huáng金万一点都不在乎。”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荣校尉能打听到这么多的事,木兰欣赏的看向对方,问道:“huáng金万与江儿的关系如何?”
“我没来得及问,不过huáng金万与几位举人老爷的关系都不好,huáng金万的产业并不主要在南阳县,他少时是在海上闯dàng,在外面置办了不少产业,是十年前方回来到南阳县的。”
木兰点头,“有办法进去吗?”
“翻墙!”
“走。”
木兰和荣校尉站在huáng家的墙壁外面,木兰问荣校尉,“里面有狗吗?”
荣校尉侧耳听了听,木兰见状就微微一笑,还没得到荣校尉的答案就往后退了几步,疾跑而上,一跃跃上了墙头,让正在听里面动静的荣校尉吓了一跳。
木兰看着荣校尉惊诧瞪大眼睛的样子,解释道:“我是猎人。”
所以听动静什么的,荣校尉未必比得上她,她问只是想知道荣校尉刚才有没有打听到罢了。
木兰看了一圈,知道自己没被注意,就伸下手,“荣校尉,快上来吧。”
荣校尉涨红了脸,“我,我自己上去。”
木兰微微皱眉,不赞同的道:“你身上有伤,动作还是不要太大的好,伤口很容易就裂开的。”
荣校尉后退几步,还是没握住木兰的手,轻轻一跃就上了墙头,木兰见了也不qiáng求,跃下墙头,小心的避开huáng家的仆妇,朝观景楼而去。
因为这里用做观景,倒是没有奴仆留守这里,门是大开的,俩人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打开西北方向的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县衙的qíng况。
观景楼前面大开,荣校尉四处看了看,突然推开侧门,看清里面的布置,荣校尉和木兰都有些诧异,里面竟然是另一番天地,里面备有一些小点心,还有一张矮塌,六面都开了窗户。
荣校尉轻轻地跳开一扇,打开一个fèng隙往外看,挑了挑眉,有些玩味起来,招呼木兰过来看。
木兰凑近一看,心中诧异,想了想,悄悄的打开西边的扇子,看到的则是县衙的前院,比前面的西北窗还要更清楚。
木兰转了个湾,打开北边的一扇窗,身子不由绷紧。
“怎么了?”荣校尉过去看,也吓了一跳,“这是……”
“县衙的后院。”
荣校尉顿时将各个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目光炯炯的看着木兰,“不愧是观景楼,在这里,几乎可以将这路官员与有头脸的人家全都看清楚。原来此‘观景’非彼‘观景’”
木兰对huáng金万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不管怎么样,这样偷窥别人的生活都叫人不寒而栗,无端的让她觉得恶心,等江儿出来,木兰一定要和他说一声,也不知他多少举动都落在对方的眼里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木兰淡淡的道,“把其他的窗都关好了。”
荣校尉嘀咕道:“这样的好地方,怎么就没人守着呢。”
荣校尉与木兰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木兰打开北边的窗户,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炭笔和纸张,照着县衙的后院画好图片,荣校尉就将看到的县衙的所有地方都画下来。
站在这里,县衙的一切,除非是在房间里,不然根本就逃不开huáng金万的眼睛。
☆、263.第263章 大惊
县城里所有的官员都在县衙办差,现在是人在县衙办事,吃住也在县衙,从前面看不出来,站在这里看,方知道对方将人关在后院的房间里,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从房间里提溜出一个人来。
偌大的县城,自然不可能一夜之间所有的官员都消失,而官员下面还有吏。
木兰观察了一阵,才发现对方之心细厉害。
他们将官员控制住,却没有对吏动手,除了李江和县丞及几个重要的官员,其他的官员每天也都会上班,不过旁边一律跟着一个小厮……
来衙门上班的吏根本就没有发现不同,他们习惯了听官员发号施令,每天只管做到下班或做完事,笑呵呵一阵就走了。
虽然所有的小吏都觉得最近的大人们似乎有些不苟言笑,但想到最近传来的灾qíngqíng况,他们也自以为理解了。
木兰看了良久,还是没确定李石被关在哪个房间。
荣校尉却有些着急起来,“太太,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木兰点头,刚要关门,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人,那人直接往县衙后院过去,剑眉星目,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被几个人簇拥着走来。
木兰眯了眯眼,示意荣校尉噤声,小心的侧过身子,只透过一丝fèng隙观看。
那人走进院子,说了几句什么,守着门的几人就到他身前听令,木兰仔细的留意他的嘴唇……
魏安转头对身边的两个人道:“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呆,东西备齐了,我们明天就走,今天晚上就送他们上路。”
旁边的人犹豫道:“这么多人……”
魏安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心软了?”
“不是,只是要杀这么多人动静太大,还不如将人药晕我们悄悄离开。”
魏安冷哼一声,“若是不杀,我们的行踪就会bào露,”魏安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可若是杀了他们,就算他们能猜到我们到过这儿,但处理这些尸体就够他们忙活一阵的,我们趁此机会离开,再没人能找到我们……”魏安的声音带着些蛊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们自走上这条道后,谁手里是gān净的?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默认了魏安的安排。
魏安这才满意,却突然皱起眉头,突兀的转头看向一个方向,身边的人看过去,疑惑的问道:“魏大人,怎么了?”那不过是一堵墙,有什么好看的?
魏安却抬头看向那个方向,他盯着那个高高的楼,眯起眼睛,“那栋楼是谁家的?我竟然一时没有发现。”
身边的人不在乎的道:“是一个商人的,不足为患。”虽然他走了这条道,但他在这之前可是农民,因此对商人也很看不上。
魏安舔了舔嘴唇,“商人啊?商人好啊,听说最有钱了……”眼里闪过一抹血色。
隐在窗户后面的木兰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没听到对方说什么话,但魏安的杀气她看得一清二楚,加上对方的那抹杀气之前的一眼,她自然知道是针对谁的,她知道,他们似乎连累了别人。
木兰起身,低声道:“我们快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快速的磨墨写了几个字,等不及gān就和荣校尉急忙往外头去。
“太太要提醒huáng金万?”
“姓huáng的虽然恶心,但罪不及死,更何况,huáng家上下这么多人,那人对huáng家起了杀心,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说到这里,木兰脚步一顿,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是弄明白了什么,手不由的握紧。
“太太?”荣校尉惊疑的叫到。
木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俩人自然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找huáng金万,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奴仆,威胁他将纸条拿去给huáng金万。
那仆人看见荣校尉和木兰惊得差点惊叫出声,还是荣校尉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木兰恶意的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狠狠地道:“给huáng金万送一封信,办成了这条命也就保住了,没办成,”木兰冷冷的一笑,“整个huáng家都如此木。”说完手起刀落,身边的一根树枝被她一刀砍断。
仆人受了惊吓,不敢不应,木兰收刀,将信递到他的手里,荣校尉松开他,低喝道:“还不快滚!”
仆人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也不敢喊,生怕身后的木兰什么时候给他一刀……
荣校尉和木兰这才离开。
而此时,huáng金万正满脸愁容,正打算是不是要带着家人离开。
县衙的异状他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
其实木兰是误会huáng金万了,他起观景楼还真的不是偷窥。他的本意是炫耀,可观景楼起了以后他才发现不对,这才又赶紧在观景楼外建了一个外楼,将原先的楼给掩盖起来,用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藏起来。
huáng金万先前不叫这个名字,他姓huáng,因为排行第三,家里和外面都是huáng三huáng三的叫着。
他是一个农民,因为家贫,生活一直过得不好,好在一家人虽然清贫,但也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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