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方子不但味甘讨喜、药效极佳,宫中太医看过她开的方子、用的药材,无不称奇。
之后,太皇太后每日晨起必服的雪莲贝蜜茶便是由华初晴亲自熬煮,再交由宫女伺候喝下。
因此,宫女们私下称她为小华陀。
“嬷嬷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本事?但是眼前你赶紧先把汤药送进去,让翠儿伺候太皇太后喝下比较要紧。”
“可是,我……”
“别你呀我的,你识得翠儿,快去、快去。”
挂心太皇太后的情形,华初晴只有放下崔嬷嬷不管,匆匆的将灶上熬成一碗量的雪莲贝蜜茶倒出,再用绣有福纹的厚布罩上保温。
“嬷嬷,我送完药便回来帮你。”
“快去、快去。”崔嬷嬷强忍着痛,朝她摆了摆手。
华初晴不敢耽搁,端着乌漆木托盘,急急往宫里去。
此刻天初破晓,阳光由厚重的云层探出头来,金色软光洒落,让濛濛天色亮了几分。
她赶着送汤药,低头留心着盘中的碗,却未留意一抹撑着油纸伞的挺拔身影由远处踽行而至,整个人直接一头撞上。
被撞上的人不为所动,反而是撞到人的华初晴一整个踉跄,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
惊见那状况,她的尖叫跟着脱口而出,“啊……不可以!”
被她没头没脑撞上的男人眼明手快,轻踮脚尖,长臂一伸,稳稳的接住乌漆木托盘,还顺势将止不住冲势的女子拉进怀里。
霎时,女子身上淡淡的药草香盈满霁拓凌的整个鼻腔,让他不由得多瞧了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子几眼。
乌漆木托盘上的那碗雪莲贝蜜茶一如刚端出来的一样,被精绣福纹的厚布稳稳的罩护着。
被护在男子温暖坚实的怀里,华初晴惊魂未定的接过托盘,正要向对方道谢,一抬眼便见到男子身穿胸前绣有五爪金龙的朝袍。
是他?!
她还来不及从乍见霁拓凌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便听见近侍公公拔尖的声嗓在耳边响起——
“该死的奴才,冲撞了皇上,还不快跪下请罪!”
华初晴如梦初醒,从令她眷恋的怀里退出,惶恐的跪地垂头请罪,“奴才该死。”
在慈宁宫的日子,她设法不去想他,也认定或许就这样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刚刚短暂的接触,让她闻到他身上令人怀念的气息,他的大掌为了稳住她而握在腰上的触感,让她全身泛过一阵轻颤。
她多想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不要离开,但现实是,她是奴才,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冲撞了皇帝,只能跪在冰冷的石子路上,请他恕罪。“起来吧!”
霁拓凌抬手挥退了小路子,垂眸凝望着眼前白净雅致的女子,刚刚软玉温香在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娇软身躯的触感,让他起了莫名的意动。
而她退开请罪的动作,更让他感到惋惜,竟升起一股想将她拉入怀中,再次感受那美好的冲动。
意念刚起,他便在心中反驳这荒谬的想法,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与德妃一样的药草香,才勾起他的熟悉安心感,加上德妃身上的药草香已被脂粉味取代,他一定是太怀念那股香气,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望。“你是哪个宫里的?”
她带给他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让他为她破例,纡尊降贵的探询一个宫女的来历。
霁拓凌的问话像是一道闷雷打在身上,华初晴感到眼眶刺痛,心酸涩不已,不敢相信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如今却形同陌路人。
敛住想哭的感觉,她垂首站在他的面前,感觉他灼热的视线正打量着她,她不该有任何反应,双颊却不争气的泛红,双腿夸张的发软微颤。
暗暗斥责自己不争气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她稳住心绪后才嚅嚅的开口,“奴才华初晴是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当差。”
她祈求着,日理万机的霁拓凌赶快让她走,她真怕自己继续待在他的面前,会忍不住失态。
“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你。”
看着那清秀雅致的容颜,霁拓凌终于记起她就是德妃央求让她进宫的师妹,进宫之初,他对她匆匆一瞥,再加上当时心思全放在德妃身上,早已忘了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
之后虽然每每至慈宁宫向皇奶奶请安,总会听皇奶奶提起那个懂医术的宫婢多么有本事,但是他从未上心。
第十三章
今日她身上的药草香勾起他的注意,进而让她在他的心头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着她一双瞳阵泛着水气,他不由得关切的问:“在慈宁宫当差还习惯吧?”
“习惯,多谢皇上关心。”他的关心让她的心微微一颤,他的柔情是她承受不起的,她慌张的告退,“皇上,奴才得趁热将雪莲贝蜜茶让太皇太后服下。”
不等他反应,她匆匆又福了福身,迅速退下。
霁拓凌攒起眉头,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让他百思不解。
宫中的女子见着他虽是敬畏,但掩不住渴望得到他的青睐,她却不同,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她是真心想回避他,离他离得远远的。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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