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却怕皇奶奶的汤药凉掉,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开口提醒,“莫急,步子过急滑倒了,朕可救不了你第二回。”
听见他的叮嘱,华初晴缓下脚步,忍住回头再看他一眼的冲动,咬着牙,继续向前。
她早知道留在宫中是错的,却还是留下了,如今竟让自己落到这种相见却不能相识的下场,她又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全是她自找苦吃的结果啊!
华初晴的心被困在想见他却又不能认他的惆怅里,心神恍惚的来到慈宁宫的阶梯前。
在殿前张望的翠儿一见着她,立即大声嚷道:“晴儿,今儿个怎么迟了?太皇太后已经梳洗好,正等着服下你的雪莲贝蜜茶,再用早膳啊!”
华初晴回过神来,才急急的问:“太皇太后咳得很严重吗?”
“还好、还好……”
听翠儿大略描述太皇太后的状况,她放心的颔首,“汤药就交给你伺候太皇太后喝下,晚些我再送一罐药酿果子过来,到时再同你说用法。”
“那有劳你了。”翠儿接过乌漆木托盘,然后匆匆进了寝殿。
华初晴也不敢耽搁,快步回到小厨房,瞧瞧崔嬷嬷的状况。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捧着药酿果子重新回到慈宁宫,却见到霁拓凌正准备离开。
乍见他,她暗暗叫了一声苦,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却早一步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朝她扬了扬嘴角。“陪朕走一段路。”
登基后,每日清晨到慈宁宫请安成为他的习惯。
通常这段时间他喜欢独自前往,趁着踽行漫步的时刻,脑袋清醒许多,有助上朝后处理朝堂政事。
今日再次遇上她,他没来由的兴起想与她闲话家常的兴致。
他低沉的嗓音冷冷淡淡的,却清楚无比的落入华初晴的耳里,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一时之间懵了,不懂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就在她不断的说服自己放手时,他却一再来招惹她,她该欣然接受吗?该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拉近两人的距离吗?
唉,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皇上,奴才正要将药酿果子送到太皇……”
仿佛可以预料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霁拓凌开口打断她的话,“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朕的女人。”
见他阵光倏地一沉,因为她的不知好歹而露出冷硬神情,华初晴急慌的福身,“奴才斗胆冒犯,请皇上……”
“走。”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沉声撂下话,展现不容反驳的至高权威,率先迈步往前。
就算有一百个胆,她也不敢不跟上,只是两人之间始终维持一段长长的距离。
感觉身旁冷清清的,他分神一瞥,发现她疏远的行径,于是命令道:“跟上,朕不想和空气说话。”
无法掩饰为难矛盾的心情,华初晴盯着他伟岸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着药酿果子快步上前。
她的脚步甫跟上,霁拓凌望着她柔美的侧脸,“你似乎在躲着朕?”
“奴才……没……没有。”
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在说谎。
他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头,却想不透自己反常的莫名行径。
她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宫女,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他了?
是因为皇奶奶一再在他的面前称赞她?或是她身上的那股药草香?抑或是她与其他女子不同,总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霁拓凌头一回为了无法猜透一个女子的想法,也猜不透自己的想法,感到头痛的揉了揉双鬓和眉心。
发现他的动作,华初晴忍不住关心的开口,“皇上用心朝政,也该留心龙体,可请太医开几味强身固体的药膳入食。”
她的关切宛如浓冬朝阳一般难得,稍稍舒解了他内心的烦闷。“若你真心为朕,那就像为皇奶奶那样为朕煮几道药膳,让朕享用。”
华初晴垂首,淡淡的说:“皇上身边多的是厨艺高超的厨子,您一声令下,奴才们会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劳。”
想起自己也曾为他煮食的过往,她的心里漫过一股酸涩,若是他从她的蔚艺里发现什么,那不是间接揭穿已经成为皇帝妃子的师姊吗?
虽然师姊冒用了她的身份且背叛了她,但师姊还是师姊,她无法不顾及师姊的性命。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可能发生,事实的真相终究是不见容于世的,也是她不乐见的结果,目前的她还是不要跟他有过多的牵扯才是上策。
待她调理好太皇太后的身子后,就会找个借口离开皇宫,过她所向往的日子……独自一人。
她过分冷淡的态度让霁拓凌暗哼一声,好个不识好歹的女子啊!但她愈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愈激起他身为男人的劣根性,偏要招惹她,让她无处可逃。
双手负在身后,走了一段路,他才又开口,“你手上捧的那一坛是什么东西?”
“给太皇太后的药酿果子。”
“药酿果子?”她的名堂果然不少。他又问:“有何功效?”
“选用百果,浸入龙脑香、珠贝等具有入肺益肺气的药材之中,之后再以文火烘煎成药酿果子,很适合平时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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