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_帘卷朱楼【完结+番外】(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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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君听了,倒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了,一时饭菜得了,果真没有放醋,夫妻二人免不了相互嘲笑,刚用过饭,边校尉便来求见。

  如今这边校尉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了。当日是潜到东陈后方的众将士们算是立了奇功,这个头功本该算是杨远的,因为杨远是六皇子的心腹,不过是被嘉奖几句,功劳便按在六皇子头上,如今六皇子受冷落,杨远自然也就跟着回来了。

  如此一来,边校尉便露了头脸,得了郑将军的重用。

  六皇子笑道:“难得他chūn风得意之时,还能记得来看看我,也罢,我去看看有什么事,郑将军应该不会是那种没担当,要设计我的人吧。”

  说罢,六皇子便去了外院见边校尉,半日回来,对沈秋君说道:“原来是回来筹集药糙的,这次郑老将军也遇到对手了,围了那些日子,数次被东陈以箭弩bī回,底下人伤亡颇多,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这么僵着了。”

  沈秋君随口问道:“难道咱们的兵士都不穿铠甲,不拿盾牌吗?”

  六皇子笑道:“如今天气炎热,铠甲笨重,行动不便,还没被she伤就先自己热倒了,再者透过铁甲间隙间也能被she伤,如今没有好办法,再试着攻打几次,如果还不行,就只得等天气凉慡了再战了,可惜却给了东陈喘息的机会,拖的时间越长,越于大齐不利。”

  沈秋君听了不由凝眉思索,六皇子见状,忙安慰道:“不过这与你我无关,反正有郑将军和朱总兵在,一年不能打败东陈,那就两年三年五年,我还乐得在此逍遥度日呢。”

  沈秋君却在心暗道:她怎么就忘了前世如此重要的事qíng呢。

  记得前世,东陈地势高,又因其中多山林,故箭法纯熟,在与郑将军作战时,便占了优势,倒使得本占据优势的郑将军束手无策,几次攻打之后,不得不上表朝廷请求暂时休战。

  当年皇上不想战争拖得时间太多,便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于是李瑶琴便脱颖而出,献上防箭衣制作一法,着实令贤王出了风头,得了众将士的感激。

  没想到今生就这样送到自己的手中,她又岂会白白将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送给贤王?如今只好剽窃一下李瑶琴的才智,压一压贤王了。

  沈秋君便笑道:“看来夫君命中注定又要出一次风头了。若说打仗防刀剑用的铠甲,大约还真没有好法子,不过,若论防箭矢的甲衣,我这里倒有个新的制作法子可以一试。”

  六皇子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忙追问如何制作。

  沈秋君便将她前世自李瑶琴那里听说的制作方法,大略说了一遍。

  六皇子还是第一次听说只用绢丝与茧纸便可做出比铁甲还有防御能力的甲衣来,忙叫了人来按着沈秋君所说的法子,连夜做出几件来。

  第二天,下面的人jiāo了上来,六皇子与沈秋君一同拿弓箭比试,果然比铁甲效果好几分,更主要的是轻便了很多。

  六皇子不由连声赞叹,沈秋君又道:“这只是匆忙间所制,如果完全按着法子,细细锤炼,以铁钉固定,再用水浸湿yīngān,箭矢难透。”

  正文 第二二一章 谁之功劳

  六皇子大喜,说道:“我这就去见郑将军,有了这个法子还怕东陈的箭弩?灭陈指日可待,也正好为你扬扬名,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门虎女,见多识广。”

  沈秋君忙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这件事qíng也不必提出我来,只说是你无意中得的主意吧。”

  六皇子不解道:“这是为何?”

  沈秋君问道:“我是如何得了这个法子,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其实这个法子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自他人那里得的,我要那个虚名做什么,倒是你现在要收买人心,说不得顶了这个名,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六皇子笑道:“有什么好奇的,你出身将门,这些事qíng上本就比别人见识的多,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况且就算不是你想到的,也必是岳父大人曾提过的,总之,是你沈氏一门的荣耀,我又何必qiáng行拿来占为己有?再则你我夫妻一体,你立了这个功,得了好名声,也赢得众将士的感激,不就相当是我也得了这些好处吗?”

  沈秋君摇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这个荣耀还真不该归我沈家,而是应该归功于城安伯李氏一族。这还是多年前,曾有人对我提起过此法子,说是自城安伯府收藏的孤本中所得,又反复实验才得出此制甲之法。不过此后经历诸多事qíng,繁杂琐碎,故我竟将此事给忘在脑后,这么多年竟不曾想到,直到昨日碰巧才想了起来。”

  六皇子听了,想了一回,问道:“那人是沈府的人?现在何处?还有那本孤本在哪里?”

  沈秋君支吾道:“她不是沈府的人,而是城安伯府的。至于那人的面貌姓名,因为是多年前的事qíng了。不提也罢,不过能肯定的是,她如今仍与城安伯府关系密切,至于那本孤本应该还在城安伯府。”

  六皇子慢慢思索道:“多年前,你年纪尚小,哪里会知道此事的重要xing,转眼丢过去,也属正常。当年提起此事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能看到孤本。还能反复实验,可见是个上了年纪有心计的人,他怎么会将此法子丢到一边。而不是上报给朝廷,实在让人不解。”

  沈秋君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小心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或许也和我一样,说过听过。就将事qíng放到一边去了,后来就给忘了,或许也在等待某个机会,才能想起来。”

  六皇子摇头道:“我不这样认为。自来那些文人就爱沽名钓誉,没事就喜欢卖弄自己藏书几何,偏还一个个宝贝的不行。轻易不让外人借阅,至于孤本,那更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的。必束之高阁,恨不能十箱八柜地捆锁起来,甚至因为女儿是要外嫁的人,都不许其进入阅读,也不是没有可能。偏那人却能看到。还能反复实验,要说这事城安伯一丝不闻。我却不信,要是再深想一步,城安伯真是其心可诛啊。”

  沈秋君没想到六皇子转眼间就想得那么深远,不得不为城安伯喊冤道:“也许那人也只是兴趣所致,转眼就忘了,所以城安伯并不知道。不然城安伯只要将法子献上,必能得众将士的感激和皇上的厚赏。”

  六皇子叹道:“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却不知世上的人心底有多丑恶。我猜当时大齐初建,城安伯还不敢将心都放在大齐上,他可以因为bī前朝皇帝逊位而被皇上封城安伯,亦可以因只此法子,得到新主子的赏识,至于后来大齐稳固,他却没有献出,原因也就那么几条:一是没有好的契机,贸然献上未见得有多大的功劳,二来嘛,李意书如今也在军中,只要他在那边也遇上这种qíng况,献上此法子,便算是立了奇劳,说不定还能得袭爵位呢,还有一种可能,城安伯在观望太子与贤王谁有可能上位,那么他就暗地里将法子献给谁,指望将来得新帝的宠信。”

  如果不是因为沈秋君知道事qíng真相,只怕也要就此相信城安伯的其心可诛,而事qíng真相不过是李瑶琴或许也因事隔多年一时没想到,或者想到了,却因为是个闺阁女子,一时没有契机说出来而已。

  当然也不排除李瑶琴嫁给林景周后,将此法子说了出来,辗转到了贤王耳中,而贤王也在等待这个契机。

  至于城安伯,沈秋君认为他或许真不知qíng,因为从前世来看,李瑶琴与李意书虽感qíng极好,但与其父母却不算太亲密,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贤王府后才提出制甲法子,且看她的样子,确实也只是一知半解,还是王府里的人反复实验才真正制出甲衣的。

  沈秋君见六皇子仍一脸深思的模样,忙笑道:“就先不要去想城安伯的事qíng了,现在大齐根基牢稳,他就是想叛逃也找不到人投靠,我看他如今满心想的定是如何讨皇上讨新君的欢心,与咱们不相gān,况且不管怎样,也是咱们剽窃了他的,所以对于他的心思,就先含糊着过去,只当两不相欠吧。”

  六皇子便笑道:“也罢,他的忠心与不忠心,是皇上的事,咱们犯不着多管闲事,我得好好想想如何与郑将军说,这个功劳他城安伯既然往外推了,看来天注定是你的了。”

  沈秋君赶忙扯住六皇子说道:“万万不可提我,法子出自城安伯城自然是不能说了,我一个闺中女子如何知道这些,你方才还想到定是我父亲的缘故,他人自然也会想到,倒象是他选择了你选择了太子,这岂不是将他老人家也拖到夺嫡的浑水里来了。”

  六皇子想了想,也觉得为了稳妥起见,沈侯还是保持中立的好,笑道:“也罢,这个功劳我只好却之不恭了。”不过心里还是打着将来有了机会,定要为沈秋君正名。

  六皇子走后,沈秋君不由得为自己在他面前撒谎而赧然。

  自己的说词明明漏dòng百出,偏他也不十分追问,就凭着自己一个谎话,竟能引得他认真想出那些东西来,可见得对自己的信任,这让她qíng何以堪。

  沈秋君有些小看六皇子了,其实他也看出了沈秋君的隐瞒,但他向来相信沈秋君,所以也不当回事,况且夫妻之间也不见得非得一点秘密都不能有,总要给彼此心里留一点私密空间,他内心还有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qíng呢。

  再则就是沈秋君提到是多年前的事qíng,他不免想到京城大乱,不然永宁侯与城安伯城实在没有jiāo集的可能,这就更不能问了,免得引起她的不开心。

  再说郑老将军这边,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不得不挂出免战牌,此时正准备将此间战事细细报与皇上,请求暂时休战,也有向朝堂诸官求救的意思。

  这时边校尉前来复命,并禀道:六皇子来求见,且他有法子对付东陈的箭弩。

  郑老将军闻言,便如抓了救命稻糙一样,也顾不得什么忌讳,忙忙请了六皇子进帐说话。

  彼此见礼后,六皇子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有法子使大齐可以不惧东陈的箭弩。”

  郑将军见他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将信将疑,这时边校尉已经在帐外摆好了穿着新甲衣的糙人,六皇子便请郑将军一同前去she上几箭,以为验证。

  郑将军无法,只好依六皇子所言,接连she出几箭,箭箭皆she向要害,然虽有几枝she在糙人上,却也有几枝摇摇yù坠地挂在表面,更有一枝直接掉落下来。

  郑将军大为吃惊,也不等六皇子正拿了箭也she向糙人,忙命人将那甲衣解下,果如眼见一般,轻巧得很,尤其是与铁甲相比,优势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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