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也不和他客气,把外面谣传之事说了,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件事qíng必须得好好计议一番,早早解决了,不然后患无穷。”
六皇子早就气得脸色铁青,一跳三尺高,叫道:“爷几天没杀人,还真以为我成了佛爷了,一个两个竟敢在我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如今,我只好大开杀戒,也让那起子小人知道爷的刀,还没生锈呢。”
正文 第二五零章 杀jī儆猴
沈侯父子暗中jiāo换了一下眼神,心中俱安定了许多。女人遇到这种事固然不幸,但对比外人的恶毒言语,作为丈夫的态度,更能定一个妇人的生死。
虽说六皇子爱重沈秋君,但作为一个自尊心极qiáng的男子,怕是不能容忍自己受此屈rǔ,这也是沈侯最为担心的,所以他才亲自赶过来说明此事。
如今看到六皇子的表现,沈侯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半,他忙道:“知道秋儿在那年大乱中走失的人有限,倒可以从他们当中查起。”
六皇子也点头表示赞同,三人正在协商如何处理时,皇上却派人来传六皇子进宫。
沈侯不由心中惊惧,他也是一时给气糊涂了,当时只怕六皇子对女儿生了芥蒂,却忽略了女儿乃是皇家儿媳,如今出了这种丑事,不仅她有罪,就是沈家也逃不脱一下欺君之罪,这倒在其次,就怕皇上为掩家丑,只接命人取了女儿xing命。
六皇子看着变了脸色的沈侯父子,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只要有我在,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玉姐姐的。”
沈侯不放心,想了想,便和六皇子一同入了宫。
皇上的消息比沈家要灵通的多,早在谣言初起时,便得了消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哪知事qíng愈演愈烈,竟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皇上这才意识到事qíng不对劲。
沈秋君是被诬陷的,自然是毋庸置疑,只是这到底关着皇家的脸面,她一个嫁人生子的妇人如何能自证清白,这事竟象是个死结,好像只有以死明志,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他一个皇帝竟还要受人胁迫,这样的皇帝做来有什么趣味,况且如此办事不公正,岂不是让沈家人心中生怨,这却是大大不妥。
皇上左右为难,便问曹公公道:“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曹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极知观察其脸色行事,此时见问,便说道:“安乐王妃是清白的,这件事不但皇上与奴才明白。就是这京城的各世家夫人们也都知道,所以如果真惩治了她,必不能服众。但这事又在京城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这事总要有个结果才成。”
见皇上点头,曹公公又道:“其实这件事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关键还是看安乐王是何态度,以奴才之见。此事不如就jiāo由安乐王来处理,不论结果如何,沈家也怨不得他人。”
皇上深以为然,后听人来报沈侯父子去了安乐王府,便知定是为此事了,于是便让人召了六皇子前来。见沈侯一同跟前,也是意料中的事qíng,便也一起召见了。
皇上直接对六皇子说道:“关于安乐王妃之事。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了,今日召你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未等皇上说完,六皇子就已经抢道:“这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们恶意与朝廷作对,故意胡编乱造一气。必须得严惩,不然如今我们夫妻二人遭他们污蔑。然后只怕就到了太子,再就会编排到父亲身上,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姑息其中任何一人。”
沈侯也道:“我沈氏一门忠心为君,不敢做那欺君之事,还请皇上明鉴,也请皇上派人彻查此事,还我沈氏一门的清白。”
皇上并不意外六皇子和沈侯的反应,说道:“这不光是关乎你沈家的清白,也关乎着皇家的脸面,所以此事决不能姑息,如今这事就暂派于你二人,你们尽管放手去查,若是有人不服,就让他来见朕。务必要尽快查出此间的幕后黑手,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和皇家做对。”
六皇子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沈侯更是对皇上感激不尽,皇上坐在上面将他二人反应尽看在眼中,心里倒是对自己的主意极为满意。
沈侯觉得有必要先彻查当年知qíng人,此时他出面最为合适,六皇子倒可先在一旁查其他的可疑之人,等他有所发现时,六皇子再动手不迟。六皇子觉得有理,二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六皇子又担心沈秋君知道后,心qíng会受到影响,便又严令王府下人不许在沈秋君面前透露一个字。
当年曾随贤王到山神庙的几个世家子弟,早就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皇上一系列的动作,便猜到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如今面对沈侯自然不敢怠慢,少不得又发一次毒誓。
几日下来,沈侯一无所获,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办事方法来,不想在盘查到顺安伯府的嫡次子苗思润时,倒是发现了可疑之处。
六皇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此便立刻出手,一番手段下来,苗思润终于招认是他在一次酒醉中说漏了嘴。
原来苗思润自认自己才能出众,只因为晚生了几年,便被处处不如自己的病秧子大哥压住,故心中一直郁郁,没想到老天开眼,大哥虽被立为世子,却一直身体不好,挣扎了几年,不想前段时间天气寒冷,竟一命呜呼了,便妙的是大哥只生下两个女儿,父亲顺安伯不得已,只得上本请改封自己为世子。
本想趁着东陈大捷的余辉,自己便立马成了世子爷了。
哪知皇上在大肆分封了东陈大捷的功臣后,扒拉了一下国库,觉得还是该节俭开支为好,于是便言道还要查看苗思润一段时间,才能决定他是否够格为伯府世子。
眼看这世子之位就是自己的了,没想到到手的鸭子最终还是飞走了,苗思润的qíng绪比之从前大哥活着时更为恶劣,
这人一心qíng不好了,难免就会做些借酒浇愁的傻事来,后来与人喝酒时,也不知怎地就想到上次分封中六皇子的人占了相当一部分,苗思润不敢说皇上处理不公,便将火气都发到六皇子的身上,言事中便透露了六皇子虽表面看着风光,实际是个活王八而不自知呢。
此言一出,也不用别人引言,他自己便将当年沈秋君之事倒豆子一般,说了个痛快,等他酒醒时发觉后,事qíng早就传得满京城都是。
苗思润也就是个外qiáng中gān的绣花枕头,当时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没几日便病倒在chuáng上,一边吃药调理,一边在心中拼命祈求老天:皇上最好因为皇家的颜面,直接赐沈秋君白绫鸩酒,将事qíng早日了结了,或者是六皇子发了狠劲,直接将沈秋君打死,最好自此与沈家纠缠一世,无暇顾及其他。
哪知天不遂人意,皇上和六皇子的处事让他的希望彻底落了空,故当沈侯来查问时,他不免露出了马脚。
本还想抵死不认的,可六皇子就是个恶魔,折磨起人来,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实在抗不住,只得招认了。
沈侯见事qíng水落石出,便要将事qíng真相禀报给皇上,六皇子却笑道:“不急,这么报上去,皇上最多不过是杀了他,却难消我心头之恨,如今先让我报了仇再说。”
六皇子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苗思润敢给自己头上泼污水,他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苗思润真正做个活王八。
沈侯虽然恼恨苗思润的可耻行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他到底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苗心润做的错事,便是杀他千次万次也是该当的,却不该累及其无辜的家人。
六皇子冷笑道:“一个人在做坑害别人的肮脏事前,就该想明白,有朝一日,同样的事qíng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如果只责罚他一人,这做错事的代价太低了,根本不足于警示世人。我不过才离开京城三年,就让这些人忘了我的利害,以为是个人就可以在我头上拉屎,如今只有他付出的代价大了,才能杀jī儆猴。”
沈侯见劝不动六皇子,只有叹气,再则他心里也为女儿委屈,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凭六皇子处置。
不几日便传来,顺安伯爷的两个孙子及次儿媳,即苗思润的妻儿被人拐走,寻到时竟被人卖做了娈童和娼jì,至于是否失了身,却不好说,但有人看到她们的确是从青楼馆阁中衣衫不整地走出来的。
这时苗思润也被六皇子以养伤之名,送到顺安伯府,夫妻父子相见,不免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皇上听说,不由大怒,将六皇子叫来,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有真凭实据表明此事是他所为,你就该上报于我,由国法处置。你这样做,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就不怕遭到上天报应吗?”
六皇子不以为意,笑道:“首先这件事没有人可以捉到我的把柄,其次她们还真没有被人如何过,我不过是想要她们明白被人冤枉是何等的生死不如,顺便也让苗思润明白,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见皇上气得直chuī胡子,六皇子又说道:“我知道世人都说我行事狠毒,可是我从来没有无端招惹任何人,都是他们挑起的事,我只是接招罢了,若是如此上天还要惩治我,我便只能上天入地成魔了。”
正文 第二五一章 苗家败落
皇上被六皇子一番歪理说得也没了脾气,苗思润作出这等事来,自然该重罚,可六皇子行事也太歹毒了些,竟毁了他的妻儿。
但不管皇上如何不喜六皇子,他也总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没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况且那些个勋贵们总以为自己对大齐朝贡献颇多,又欺自己仁厚,有时做事未免有些不规矩,倒可以以顺安伯府之事,警示一下众人。
所以皇上考虑一番,终是下旨惩治了顺安伯府:苗思润无端诋毁皇室宗亲,本该处死,但念其祖上对大齐的功劳,故网开一面,免其一死,另顺安伯恃功自傲,蔑视皇室,且教子无方,纵其胡言乱语,险酿成大祸,现免去其爵位,以儆效尤。
这实在大大出乎京城众人的意料,不管沈秋君是否清白,照着众人想象,最终沈秋君很难一死,不管是立马被赐了白绫鸩酒,还是以后渐渐体弱,然后终慢慢消逝在世人眼中。
可看六皇子一系列的作为以及皇上的最终的处置,便知沈秋君在此事中或可作到毫发无伤。
像是要验证这一推测似的,没几日,皇上便因松哥儿淳朴仁孝而大大称赞了他一番,同时嘉奖了安乐王妃教子有方,还派人赏下大堆的东西来。
六皇子这才将事qíng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沈秋君心中着实感激,知道他先前是怕自己担心忧虑,故才一直隐瞒,所以沈秋君也不过问六皇子如何处理苗思润,放心地任由他去处置。
52书库推荐浏览: 帘卷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