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心中免不了感叹:这苗思润怕是命里就该犯在六皇子之手,前世他因为得了贤王的提携成了世子,心中感兴,说话便没有把门的。也不知为什么对贤王娶妻纳妾之事不值得,终让六皇子给整治的láng狈不堪,今生则又因为自己,不仅丢了世子之位,还将整个顺安伯府给连累了。
但六皇子并不满足于此,虽然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事是贤王所为,但凭直觉,他认为此事必与他脱不了关系,可惜这次贤王做的太隐秘,怎么也不能从苗思润的口中得到一点线索。
六皇子不甘心咽下这口气。便找到贤王,说道:“再过几个月,我夫人就要生产。那里恰好正在夏季,天气炎热,在京城实在是呆不下去,我知道你在小归山附近有座山庄,倒是个极好的避暑所在。不如就让它送给我,也是你做哥哥的一片心意。”
贤王讶异地看着六皇子,无异于如同看到一个疯子,这老六真是越来越不长进,如今都学会明目张胆地qiáng索了。
六皇子笑道:“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如今苗思润已经被我调教的比狗还听话。叫他咬东他决不敢咬西,到时他真说出什么不利于二哥的话来,到时二哥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贤王冷笑道:“那个庄子是朝廷上拨给我的。我便是想表现一下兄长之qíng,也不敢拿皇庄做这个人qíng,你若真想要,那便去求父皇吧。”
六皇子在贤王面上看不出异样,心中倒有些不确定。只悻悻说道:“我会的,我是提前和你打声招呼。也有让你有个准备。”
贤王不置可否,这件事可以说是他极为得意的一件事了,隐秘的只怕连苗思润那个傻子都到死都不会想到,不过看六皇子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里又不确定起来,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留下这个苗思润倒是个极大的隐患。
没过两日,苗思润便一命呜呼了。
原来那日他心qíng十分糟糕,便大骂妻子并bī其自裁。
苗夫人若真被人污了身子,以她的出身与尊贵,自然不会苟活于世,可现在她是清白的,如果死了反而会做实了她的失贞,况且她还有两个同样被人误会的儿子,如今家已然败了,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以后怕真要走上那条路了,想到这些,她又怎肯轻易赴死,故在遭到丈夫数次咒骂后,不由灰了心,请求合离,并要带走两个儿子。
苗思润自然不肯,仍叫嚣着让她去死,连休书都不配得,还妄想合离并带走儿子。
苗夫人经过这一番事后,再不是那个高贵温顺的女子,况且这一连串的悲剧本就是由于丈夫的口无遮拦惹下的,她奈何不了六皇子,却决不能再忍受面前的这个罪魁祸的rǔ骂,于是一怒之下,再次与丈夫动起手来。
苗思润被六皇子各种刑法招呼了一遍,身子早就跨了,哪里是妻子的对手,如今被妻子一番连打带踢,又被qiáng在合离书上按下手印,身心受到重创,当夜病qíng加重,家里人早就恨他入骨,也没人理会他,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六皇子听说后,立马派人前去查看,杨远回来禀道:“虽然外表看不出异常,通过仔细查看,发现必是遭了高手的暗算。”
六皇子冷笑道:“倒是便宜了他,我还打算慢慢折磨他呢,他的身子再不好,可不是一个妇人那点劲就能打死的,看来必是与贤王有关了。可惜,却一直拿不到他的把柄,也罢,这仇人既然寻到了,不可不报,你告诉咱们在贤王府的人:贤王决不能再添子嗣。他要毁我一家,我就能让他断了子嗣。”
杨远迟疑道:“那是否要对付他现有的嫡子嫡女呢?”
六皇子想了想,说道:“暂且不要动他姐弟二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目前还不能把事qíng做的太绝了。”
杨远忙答应着去安排,六皇子也去了宫中,请求皇上将他与贤王的庄子调换一下,也好让沈秋君夏日生产时少受些罪。
皇上倒觉得事qíng不大,于是叫来贤王,贤王只得大方表示同意,一时真就调换了庄子。
这件事倒也是寻常的很,不过是六皇子爱妻如命的表现,但对于在官场浸沉多年的众臣工们,却不得不好好咂摸了一番,心里自认好象明白了些什么。
再说苗思润死后,妻子带着儿子回了娘家,苗家众人恨极苗思润,便也不曾好好安葬他,只让人一领薄席卷着寻了个乱葬岗埋了,不由让众人唏嘘,只为一番话,就从高高在上的准世子跌落到此等地步。
赵琦听说了表哥的悲惨遭遇,倒是有些为他不平,这日又在嫂子面前嘀嘀咕咕,被哥哥赵瑞听到。
赵瑞也没想到苗思润会落到如此地步,不过凡事有因有果,如果那日他能听从自己的劝告,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苗思润在说出那番话时,就该知道如果皇上与六皇子当了真,沈秋君与沈家便是现今的苗家下场,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如今被报应到自家头上,也是上天有眼,毕竟沈秋君一个内宅妇人又没得罪过他,她清白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何苦要置她于死地呢。
赵瑞便喝住妹妹道:“这事皇上都表了态,你在这里乱说什么,祸从口出的教训还没往脑里记吗,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想想如何笼络住妹婿的心,别一个个妾侍往家里领,你又得一个个地给她们灌药。”
赵琦闻言不由苦了脸,和哥嫂告辞回了家。
赵瑞不由叹口气对妻子说道:“女子嫁人真是二次投胎,真没想到琦儿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得空劝劝她,别再做那歹毒之事了。另外,关于苗家之事,以后也不许再提。”
赵瑞之妻忙笑着应是,她对苗家没什么感qíng,在这件事中,她只看到安乐王对安乐王妃全然的信任与疼爱,这样的感qíng实在难得,幸好她今生嫁给了赵瑞,有幸拥有了不比安乐王妃逊色的爱qíng。
李瑶琴也感叹沈秋君的幸运,如果易地相处,她不敢确定林景周是否也能如此信任自己,想到前世今生六皇子在苗思润事件上的处理,不由叹息:这六皇子虽然人品不好,却是难得的qíng种。
想到此,李瑶琴不由想起前世六皇子对自己的种种,再看今生他对沈秋君的qíng感,只觉得物是人非,不过再过些时日,等事qíng完全平息下来,倒是该去探望一下沈秋君。
却说程秀梅与沈惜君也正在商议着要去探望沈秋君的事qíng,虽然六皇子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令沈家众人极为满意,不过他夫妻二人私下里有没有芥蒂,却是无人能知,毕竟沈秋君虽保有清白之身,但当年走失遇到歹人,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程秀梅觉得有必要走一遭,一来也能宽慰宽慰沈秋君,二来,则是知道六皇子曾自太子府中领回一个歌姬,可别让她有机可乘,倒是该去踩一踩的好。
沈惜君也觉得有道理,她当年就因孩子的事qíng,与于阳生了隙,被身边侍妾钻了空了,虽然这些年冷眼瞧着六皇子不是那样的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倒是亲自走一遭才能放心,于是便与程秀梅约好一同去拜访安乐王府的日子。
正文 第二五二章 歌姬琴儿
沈秋君早得了沈惜君和程秀梅一同来访的消息,很是高兴,那日便不顾身子,跑到二门上亲自迎着,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携手走进院里。
程秀梅二人见沈秋君毫不受此次事qíng的影响,也都放了心,叙了一会话,便又提起今天的另一个目的来。
其实不管六皇子受不受皇宠,沈秋君都算是高嫁,虽然六皇子保证不纳妾,不过上至沈夫人下到程秀梅等人,还真不敢相信也不敢bī着六皇子身边无侍妾一生只守着沈秋君。
不过是因为那歌姬是太子所赠,而太子以后就是皇帝,一来意义不同,再者沈秋君又经历那么一场名声风波,沈家人难免担心沈秋君被人小瞧了,所以程秀梅此次来,也是有心锉一锉那位歌姬的。
程秀梅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笑道:“听说安乐王新得了位歌姬,今日我们倒是有福气,也能开开眼了。不如叫她过来,助个兴吧。”
沈秋君听说,已经知道程秀梅的意思,想着平日里也白放着,倒不如让她物尽其用,也算是放她出来透透气,大家都得利,于是便叫人去请了来。
一时人到了,程秀梅和沈惜君倒觉得心中失望,本还以为是个才艺绝佳的美人,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平淡无奇长相仅能称为清秀的女子罢了。
沈惜君抢先对琴儿说道:“你既然是太子送过来的,想来必有过人的才艺,不知都擅长些什么,今天正有得空,你就一一展示一下吧。”
琴儿忙答道:自己琴艺最佳,其次为歌舞。
程秀梅便笑道:“既然是个歌姬,想来歌喉不错。只是这几日事多心烦,不耐烦听这个,倒不如在那水边远远弹琴,听着也雅致些。”
沈秋君刚要命人去安排,哪知门上来报: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来访。
沈秋君不由一拍脑门,尴尬笑道:“自从怀了胎,这记xing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竟把她给忘了。”又对沈惜君二人解释道:“前段时日,她便约好了要今天来的,这两日只想着你们二人前来。竟把她这事给忘了。”
程秀梅笑道:“这有何妨,我们也不过是来玩玩,又没有什么正经的大事要办。人多了更热闹。”
一时李瑶琴被引了进来,大家重新见礼,各归了座,李瑶琴笑道:“早就想过来看看王妃的,只是这段时间事务缠身。总不得空,没想到倒是聚在一处了,倒是热闹,只是怕搅了王妃的清静。”
沈秋君便说道:“我天天关在这府里不得出去,还巴不得有人来陪我说说话呢,今日正好她两个有兴趣。叫了我府中的歌姬来助兴,已经让她去那边亭子里弹琴了,正好大家一起乐乐。”
李瑶琴忙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日倒是来着了。”
沈惜君和程秀梅也客套一番,便yù叫上歌姬琴儿来,请李瑶琴先点了她来表演。
李瑶琴也甚是好奇六皇子的这位新宠,她本还以为六皇子是个痴qíng种,没想到原来也会收了姬妾。她倒想看看是何等的样貌的女子,便推辞一番。就客随主便了。
随着那琴儿上得前来,李瑶琴不由神qíng一凝,果然如她所料,竟是那前世的冤家,六皇子前世今生都没将那琴儿撇下,李瑶琴如此想着,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偷看向沈秋君。
沈秋君早就料到李瑶琴会观察自己的,她心中已经没有心结,故面色不变,仍是含笑看她三人相互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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