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沈惜君向来是个直xing子的人,等琴儿拜见了李瑶琴后,上下仔细地看了看,不由惊叫道:“哎呀,方才看到她,就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哪里看过似的,现在才发现,她长得竟有些象林世子夫人呢,偏还叫做琴儿,又重了林世子夫人的名字,岂不是冥冥中的一个巧合。”
沈秋君不由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二姐说话行事仍是如此直接,前世李瑶琴倒是没少为此唾骂过六皇子。
而此时程秀梅正与沈惜君坐在一处,听了也忙伸手扯了一下沈惜君,拿个歌姬比堂堂的公府少夫人实在是失礼,李瑶琴身份高贵,何苦得罪于她。
沈惜君此时也悔了过来,可是话已出口,想改也难了,不由微红了脸,低头不语。沈秋君和程秀梅此时也不好说沈惜君,倒是想要打个圆场,偏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李瑶琴虽恼怒沈惜君的莽撞,可到底没有古代贵妇人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况且前世里也不少人如此认为,虽当时恼恨六皇子,却也曾在心中暗自得意过,今生不过是旧景重现,她心里虽不舒坦,却也没如外人所想的那样怒不可遏,此时又见她三人神qíng尴尬,便笑道:“我倒没看出来,不过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想来有人长得有几分相象,也是有可能的。至于闺名相重,只为女子取名不过就那几个字,重了也是没法的事,况且又是太子所赐,等闲人做不得主的。”
沈惜君和程秀梅倒是没想到李瑶琴竟然如此的豁达大度,不管她是心中恼恨面上qiáng装不在意,还是真正的大度不与沈惜君计较,都表明李瑶琴真真是个有涵养,于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再思及李瑶琴之前的贞烈,越发的敬佩于她。
沈秋君也只当李瑶琴如今嫁得如意郎君,已经放下前世事,不由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她不知道六皇子前世为何宠了面前的这个琴儿,但无疑与李瑶琴的关系不大,可想到她二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这女人家的小心眼便发作了,故当程秀梅二人提议让琴儿上前时,她没有阻拦。
此时见李瑶琴如此,沈秋君便吩咐琴儿道:“你既然善舞,不如就装扮了在厅前舞上一段吧。”一时又命人去叫了个会chuī笛的媳妇,远远地在那边chuī着,伴着琴儿舞曲。
沈秋君等人理亏,便不免陪着小心,沈惜君更是在一旁和李瑶琴陪笑说几句话,一时见李瑶琴似真不放在心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这才暗自放下心来,沈秋君和程秀梅二人也松了口气。
李瑶琴这才得了空暇,虽眼睛看着琴儿,心思却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前世六皇子还在与自己暧昧不明时,忽从太子处得了个歌姬,当时李瑶琴还暗自鄙视六皇子的见异思迁,不过一见那琴儿的面,她便知这琴儿不过是六皇子寻的替身罢了。
后来她意外怀了胎,还没等高兴几日,便被沈秋君灌了药去,偏那时琴儿怀了六皇子的骨ròu,竟敢仗着怀胎,跑到自己面前要羞rǔ自己。
李瑶琴当时只觉得可笑,一个连名字都用了自己的替身,她凭什么以为就可以挑战自己这个本尊,不过她懒得与一个如此低素质的女人计较,便祸水东引,将沈秋君牵扯进来。
沈秋君果然中计,为了贤王府的尊严,硬是狠狠教训了一顿琴儿,琴儿回到安乐王府便胎堕人亡,让安乐王绝了子嗣。
只可惜,在自己仅做了一天皇后,便被这琴儿的哥哥给刺杀了,这才不得不开始了又一次的重生,以至于让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没想到今生这个琴儿又入了安乐王府,不知她在安乐王府又会有何作为呢,李瑶琴看了沈秋君一眼,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提醒了,没有了自己与六皇子的一段孽缘,想来琴儿也兴不起什么风làng的。
程秀梅此时也正在观看琴儿的舞蹈,琴儿的舞技倒真是不错,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且脸上又蒙了一层紫色面纱,愈发有些味道。
程秀梅一边欣赏一边又沈秋君等人评头论足,正看得兴起,却忽然发现那琴儿因脸上看不清楚,一双眼睛就显得格外的突出,她不由心中一动,看向沈秋君,果然那双眼睛象极了沈秋君的。
程秀梅自认为破识了太子的险恶用心,不由暗自心惊。
沈秋君本就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又是偏艳丽的,一般女子在她跟前,便不免萤火被月光比了下去,六皇子的自然不会留意,而且太美的女子也易引起主母的警戒,可一个清秀女子虽可少引人注目,然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点清淡小菜,也是不错的,同时这样平淡的掀不起làng花的女子,一般主母为了自己的名声,倒也愿意留着她堵堵外人的嘴。
或许太子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好往六皇子眼前送人,以达到监视六皇子探听消息的目的。
如果太子知道自己被程秀梅如此猜测,一定大呼冤枉,他想往六皇子身边送人倒是真的,可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这个琴儿完全是六皇子随手指的,与他无关。
这些程秀梅当然不知,她此时只小声对沈秋君说道:“我说这话你可虽恼,我看那琴儿的身型姿态怎么倒与你有些相似呢。尤其是那对眼睛,笑时像极了你,我想既然是太子的人,你还是少让她到安乐王和你的跟前来。”
正文 第二五三章 较量结果
沈秋君闻言,不由小声乐道:“你也太会夸人吧,我如今这体态,寻常姑娘家都比不上,哪里还敢跟那歌姬相比,至于眼睛嘛……”
沈秋君不由顿了一下,心中一顿,忙细看了那琴儿一眼,虽然她不觉得和琴儿的有多相象,不过既然程秀梅如此说,想来也是有些相像的吧。
程秀梅又小声叮嘱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能少一事是一事,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极少天天歌舞升平的,看戏听曲都是爷们做的,咱们还是本分些好。”
沈秋君忙正容说道:“二嫂的话,我记下了,从今往后,好衣好食地款待她,只不放她出院子。这曲结束就将她发送回去。”
程秀梅闻言,和沈秋君相视一笑,二人又转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倒是六皇子回到府中,知道沈惜君等人来府,便也不去内院,只在外院吩咐管事的,如何派人去新庄子上收拾。
一时又隐隐听到内院传来笛声,六皇子不由笑道:“倒是越来越有兴致,也好,前段时间府里怪闷的,今天也让她好好乐乐。”
倒是松哥儿人小好奇心大,听到了笛声,此时便求着要去看看,六皇子本意就是想让沈秋君心无旁骛地好好玩一天,便连吓带唬地要带松哥儿别处游玩。
幸好此时笛声住了,松哥儿不敢违抗父命,只得委委曲曲地同父亲在院里瞎转悠。
不想此时琴儿也已经退了出来,正由几个丫头婆子半护送半押送地往她的小院里走,两处人便碰到了一处。
琴儿等人忙矮身行礼,六皇子点一点头便yù带着松哥儿走过。
此时琴儿脸上面纱仍未除去,松哥儿便好奇多瞅了几眼,六皇子也不由跟着多看了一眼,一眼看下去。眼神不由愣了一下,忙叫琴儿道:“你先站住。”
琴儿等人忙站住,丫头婆子们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六皇子走到琴儿跟前,说道:“你抬起头来。”
琴儿慌忙抬头,眼睛如小鹿般躲闪地看了六皇子一眼,便忙把目光转到别处。
六皇子伸手将琴儿脸上面纱扯下,由于出手太狠,差点把琴儿摔倒在地,六皇子也不理会,只冷冷说道:“一个歌姬。还能高贵到哪里去,学贵人们戴面纱也太可笑了些,以后不许再戴面纱。若是被我知道,小心剜了你的眼去。”
琴儿不知如何惹了眼前的这位阎王爷,吓得磕倒在地,直道:“奴婢不敢。”
六皇子这才放了她们一行人过去,又带着儿子回到外书房。等到里边吃了饭送了客,这才带着儿子去了内院。
看到沈秋君神色飞扬,六皇子心qíng也开了很多,笑道:“我已经让人去收拾新庄子去了,等那边一收拾好,我就陪着你去那里住。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免得到时热坏了你。”
沈秋君听了,不由笑道:“拿个贫瘠的庄子换了贤王的好皇庄。倒是做的好买卖。”
六皇子不由哼道:“这次事定少不了他在其中推波助澜,不过一个庄子罢了,倒是便宜了他,这笔帐将来少不得好好和他算个清楚明白。”
前后几件事联系起来,沈秋君也觉得贤王的嫌疑很大。可惜没捉到他的把柄,也只能忍一时之气了。
六皇子一时又想到好笑之事。问道:“你知道那个庄子上住着谁吗?”见沈秋君扬了眉,六皇子这才笑道:“那庄子上有个助着贤王夺天下的牛鼻子老道,常年住在那里避暑的,如今庄子归了我,他不得不搬了出去,出去后还直道,这是个聚集皇气的地方,不该给了我。”
沈秋君闻言撇嘴道:“那些个僧道们最可恶了,每每神神密密地出来说些不可泄露的天机,以显示他的能耐,却不知给那些人造成多少困惑和噩运。要我看,庄子上的那位也个没本事就知骗吃蹭喝,不然早就该夜观天相,知道那庄子住不久了,早早搬出去,也省得主人家撵,臊一鼻子的灰。”
六皇子听了,不由拍手笑道:“还是你看得明白,贤王偏还被那老道骗得团团转,就这样的人也想着做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贤王此时正被空渺道人念叨得心烦意燥,喝道:“什么皇气之地?你在那里住了那些年,也不见对我有什么帮助,如今住得舒坦了,就不想离去,你既然有本事,怎么就不能提前算出,未雨绸缪,如今事已如此,再聒噪又有何用?”
空渺道人见贤王已不是全然信任自己了,倒不敢再啰嗦。
贤王想了想,觉得空渺道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大业未成之成,少不得还要借他之力,便又悄悄安排他去了别的山庄居住,自己却免不了在家里愁苦。
本来以为沈秋君此次必能被打翻在地,没想到这老六也是个能忍胯下rǔ的人,竟让沈秋君全身而退。
虽说成功使得苗夫人一族的人仇恨六皇子,可是那群人终是一帮没胆的人,心里只管暗恨,却无一人敢与六皇子对着gān,只会躲在一旁哑巴吃huáng连,只想着等六皇子落魄了,好痛打落水狗,一群没种的人,要他们有何用。
当然现在贤王想起这件事来,虽得意自己行事神不知鬼不觉,便仍是免不了后怕,毕竟沈秋君的事qíng一作实,沈家便少不了一个欺君之罪,沈秋君虽倒下,可自己却也免不了失去助力。
52书库推荐浏览: 帘卷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