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荣也恨自己一招不慎着了空渺的道,让他在沈秋君面前着实丢了面子,便道:“也不用和他废话,直接拖出去砍了吧。”
沈秋君却止住道:“先慢着,我还真有几句话要问问呢。”
杨远听了。只得又重新把空渺押了回来。
沈秋君看着空渺,问道:“我沈家是不是和你曾有仇恨,或者是我曾得罪过你,不然你为何总似在和我过不去?”
空渺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
庄承荣见状。便知他有所隐瞒,便对杨远道:“带下去用刑,我看他敢不敢嘴硬。”
沈秋君止住道:“罢了。我只是心有疑惑,他不愿说也就算了,反正他今日难逃一死,以后更是一了百了,说与不说,对我来说也没什么。”
空渺便抬头看向沈秋君,冷笑道:“你不必在此装什么善人!想当年你不大的年纪,便是在这里用计让人自相残杀。其后更是执刀杀死几名大汉,过后竟还能状若无事与一般娇弱小姐无异,仅凭这一点便可看出你内心何其的残忍。又同时是个不敬神鬼的,与眼前这位皇帝也算是臭味相投,黎民百姓在你夫妻二人手中还能有活路?”
沈秋君按住正准备发火的庄承荣。笑道:“原来你也知当年京城大乱之事,看来是贤王告诉你的了,我倒是好奇,我明明是极敬畏老天的,你怎么就非认定我不敬神鬼呢”
空渺傲然道:“你杀人之事,我自有神通掐算得知,焉需贤王告之。至于你不敬神鬼,则是我在京城大乱平定后,初下山时暗中相试发现的。如今你敬怕神鬼,怕是你恶毒事做多了,心中不安吧。小小年纪杀了数人,心中无愧,又不惧怕神鬼,这样的人如何位居高位,掌握世人的生死大权?”
沈秋君不由哑然失笑,她脑中还真没有被空渺试探的记忆,不过在重生前,她深受父亲影响,还真是不信神鬼,所以倒也怨不得空渺认为自己不敬神鬼,再则当年京城大乱之事,本就是那些人自作孽,她不过是为了自救才杀的人,又怎么心中有愧?
沈秋君又道:“照你方才所说,看来你是早就算出我会成为皇后的,只仅仅因为我曾杀人不惧神鬼,你老早便算计我,这所有的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空渺答道,又看着沈秋君说道:“我只是不服气,你何德可能,让老天于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子当中,偏偏选中你做天命皇后,你有什么贵重的品格和不凡的见识?天下间人人平等,为何老天要如此厚待于你?”
庄承荣见空渺敢轻视沈秋君,便要站起身来教训他,沈秋君拉住他,对空渺说道:“我也不知老天为何会选择我,其实我夫妻二人还真不稀罕这皇帝皇后之位。说实在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做皇后,亦没有为能成为皇后而筹划算计,甚至痛恨因为这个皇后之位,让我一家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空渺冷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是在嘲笑贤王妃的筹划,奚落贫道的算计,同时炫耀你的皇后之位天注定吗?”
沈秋君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今走到这一步,本非我所想所愿,身处现在这个位置,不过是被历史的cháo流一步步地推上来的,或者说,是被你与贤王的诸多算计给bī出来的。或许老天就喜欢戏耍人,而我们俱是他们手中玩耍的棋子,你我都是局中人,所以最终才成了现在的局面,可以说现在的一切,你是功不可没的,你又充什么大义凛然。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当听到沈秋君说一切事qíng都是因为自己的横加gān预才出现的,空渺不由细思自己那些年如跳梁小丑一般地上下撺掇,可不是亲自一步步把他夫妻二人推到现在的位置上的。
空渺顿时若有所悟,悔不当初。
看到空渺失神落魄的样子,庄承荣不由悄悄向沈秋君竖起大拇指:身体上的痛算不得什么,这心里上的痛才是伤人最狠的。
沈秋君看到庄承荣的表qíng,便知他想多了,空渺仅因为不服自己身上那不知所谓的天命皇后命格,便处处针对陷害自己,这让她心中不忿,这才费神一一驳斥的,至于空渺不过是被他自己的执念所囿,竟是钻进了死牛角,白白折腾了近二十年,却也是他的悲哀之处。
庄承荣刚要示意杨远押空渺下去处死,却不想有人来报:庄子外有一位自称是空渺师兄的空灵道长请求面见皇上皇后。
庄承荣听了便跳起道:“这些个可恶的僧道们,必是来求qíng的!才走了个了尘了凡,如今又来了个空灵,你去告诉他,我堂堂大齐朝的皇帝皇后,是他说见就见的吗,让他赶快离开京城,不然我连他和他师弟一起砍了。”
那传话的便道:“那道长说皇上必是不肯见的,他让小的传句话给皇后娘娘:雪柳姑娘乃是难得的忠仆,娘娘当日曾许下心愿,要让她一生幸福地活着,真能明知她的后人将遭灭门之灾而不管不问?况且这其中还关乎着大齐的国运,望娘娘慎思。”
沈秋君心中生疑,隐隐觉得那空灵道长说的话有些玄虚,庄承荣便道:“这些个道人最是能言善辩的,不必见他,先砍了空渺要紧,早死早少一个祸害。”
沈秋君忙道:“既然如此,我倒真想会会他呢,看他能说出什么四五六来。”
庄承荣见沈秋君主意已定,倒不违了她的意,便也要相陪,沈秋君心中有病,自然不肯,寻了借口要打发了庄承荣,庄承荣没奈何,只好让人把空灵五八大绑地押了进来,他又把匕首jiāo给沈秋君,让杨远守在门前,自己反在院中想着心事。
沈秋君看着前眼仙风道骨的空灵,说道:“你方才说杨家后人会有灭门之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还关乎着大齐的国运?”
空灵道长忙道:“天机不可泄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会设想化解杨家之灾,不过既然是天注定的事qíng便很难轻易化解,为防万一,还请娘娘放过我师弟,他乃是天赋异禀之人,故才被家师选为衣钵弟子,将来杨家之灾少不得由他来化解。杨家既然是武将,武将之家被灭门,朝中必会有动dàng,大齐朝又岂能安稳?”
沈秋君便笑道:“我如何得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那时我与杨夫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管得那么许多,子孙自有子孙福,你让我为了百年后不知真假的事qíng,放掉屡屡陷害我的人,这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qíng,况且空渺既然是你师父的衣钵弟子,看来竟是你师父派他来害我的了,我如何敢相信你呢。”
空灵道长摇头道:“娘娘这话差矣,我师弟确实是我师父派下山的,不过不是陷害于你,而是相助于您,以弥补当日因对太祖撒谎亏欠了沈家之故,只是没想到师弟xing子执拗拐孤,竟然违了师命,直到前段时日遇到云游天下的了凡师徒二人,我师父才知真相,掐算之下,知我师弟xing命不保,故才命小道前来,愿意以杨家整族的xing命和大齐安稳的江山,换取我师弟的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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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一章 二圣临朝
沈秋君不由冷笑:“你师弟在你师父心中的份量倒是重的很,只是我没有令师的神通,可以预知百年后的事qíng,我怎知你不是为了救出你师弟而随意编造的谎言,这可是你们师徒一脉相承的传统了。再则杨家说到底不过是臣子,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为了他一家而放过你师弟呢。”
空灵道长笑道:“娘娘的疑问,家师也早就想到了。家师说纵观德妃娘娘的这一生,怕是对当年之事颇多悔悟,而且雪香雪柳两个丫头是娘娘的心腹,当年都因对娘娘的忠心而不幸殒命,想来重来一次,德妃娘娘必会有所补偿的,以一个没对娘娘构成实质xing伤害的人,来换取娘娘对忠仆的补偿之心,且又能保得后世子孙江山稳固,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德妃娘娘您说呢?”
沈秋君听到空灵直呼自己为德妃,脑中只觉轰的一下,炸开了花,半响方平复下来,心中暗道:自己方才猜得不差,那虚清道人果然知道自己前世之事,没想到他倒真有几分神通。
沈秋君暗自思量:若真是如此,看来他说杨家将蒙冤被灭满门之事,怕是真会出现,前世雪柳为了自己枉自送了xing命,自己重生后也曾暗自发誓要一起好好地活着,如今虽说算是实现了,可她的后人真要被自己的后人给诬陷灭了满门,说到底仍是自己对她不住了。
何况依着这道人所说,杨家不保,大齐江山也不会稳固,虽说子孙自有子孙福,可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将家业千秋万载地传承下去的。
空灵见沈秋君凝思不语,便知师父的话起了作用,又笑道:“我师父言道,娘娘当日含了怨愤,怕是心中不能平静。后世之事虽因天机不可泄露,而不能使娘娘一睹为快,不过前世之事倒可以让娘娘一观,以解娘娘心中的郁气。”
看到沈秋君好奇地看向自己,空灵便笑道:“小道临来时,师父曾将镇山宝镜jiāo由小道带在身上。说是可以看到过去未来。”
说道这里,空灵面带赧颜:“只是小道愚钝之资,不能使其显现其功能,倒是小道师弟天赋异禀能将其开启,使娘娘可以看到您前世所遭遇的一切。”
沈秋君闻言。淡然说道:“不必验证了,我相信你师父说的话了。我会放了空渺的,也希望你师父能遵守约定。到时帮杨家度过劫难,也解了我大齐之危。”
空灵有点不敢相信,看沈秋君确实不是说笑,忙喜道:“娘娘只管放心,只要娘娘放过我师弟,将来解劫之事,便会着落在他的身上,只是娘娘确定不去了解当年娘娘遭难之后的事qíng?”
沈秋君冷笑:“我了解与不了解前世之事又能如何呢?我不是活在前世。我现在活在当世,便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至于前世诸人的结局如何。和我现在的生活没有一丝的关系,我没有必要总在心间惦记着前世之事,增加心中的负担。影响了今生的生活。”
空灵不由赞道:“倒是娘娘心胸开阔,小道自叹不如,佩服之极。”
沈秋君说道:“不是心胸开阔,而是前世今生的诸人各有其对错,如今也都有了结果,至于前世他们过得好不好,我都已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今生都是极其幸运和幸福的,若还念念不忘前世的种种恩怨,倒是辜负了老天对我的厚爱了。我还里还有一句带给你师父:他是世外高人,不要再cha手人世间的事qíng了,否则好心办了坏事,乱了人间自有的规则,怕会是妨碍到他的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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