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从良记_帘卷朱楼【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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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皇上语气凌厉地问道:“你当日抢着去为太祖祈福,如今时日未到,事先也未打招呼,如何就回来了?这可是对先人大不敬!”

  六皇子跪下答道:“太祖本就是有福之人,不过是父皇为了让儿臣能得些祖父的福气,受他庇护罢了,就因为如此,儿臣怎能因为自己让祖父及父皇的英名受污!”

  皇上冷笑道:“此话怎讲?”

  “儿臣身为庄氏子孙,王孙贵胄,怎能任一个泼皮无赖心生狎玩之意!”

  皇上盯着六皇子,问道:“此事已与你无关,那金家咬道是沈家三小姐!你又何必来趟这浑水?我不认为你会为了贤王岳家做到这一步。”

  六皇子忙道:“若是牵扯到别家,儿臣自然乐得清闲,可是沈家不同!沈家曾对我庄氏一族有大恩,且又一直忠心耿耿于父皇!祖父与父皇向来是仁义的,自不会让此恩人受不白之怨,儿臣既然身为庄氏子孙,又怎能袖身旁观!”

  皇上暗暗点头,又道:“皇陵中并没闲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六皇子脸上便有了黯然:“乃是故人相告!”

  等杨远与周少泽被宣入后,皇上看着他二人额头上的黥刺图案,心中便有了数:原来是当年田氏宫中侍卫之子。

  当年田氏被掳走后,他不免将怒火发泄到护卫田氏的侍卫身上,要将他们诛杀,并罪及全家。

  最终六皇子出面求qíng。道:因二皇子未能按时接应,才使陈敬峰大军撞见了他们一行人,田氏是自愿随同陈敬峰离去,侍卫们被其里外夹击,这才仓皇中只护着他逃出。

  皇上自然知道田氏是向着陈敬锋的,只是为了她的“当生天子”,才不得不忍了这口气,如今见她果然选择了陈敬峰,自尊便受到极大的打击。

  可六皇子当众说了出来,他自诩为贤明君主。真要打杀了那些侍卫,倒显得气量狭窄要杀人灭口了,只得将他们通通刺配到边关。眼为见不净,其家中男丁也一并黥了面发往边关,女眷则没入官家为奴。

  皇上看着面前两位少年虎口上的老茧,冷笑道:“你们的父亲可都好,此次进京是为了向贤王报仇吗?”

  杨远忙道:“父亲他们已经为国尽忠了。临死前言道愧对皇上及六殿下!我们得皇上恩泽,终能重返京城,如今只想守卫六殿下,替父尽忠!当年大乱,很多事非贤王爷所能掌控,造成那种结果。也只能说是天意,本就是父亲他们失职,又怎敢埋怨他人!如今归来。只求能稍赎父亲的罪过。”

  周少泽也道:“罪人之身不敢现于人前,故虽入京城一月有余,也不敢面见六皇子,只是后来得知六殿下竟被金二言语污rǔ,冲动之下。才去面告六殿下,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点头道:“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们擅传消息之事。朕也不想再予于追究,你等以后尽心侍奉小六,将来立了功劳,说不得便可免了你家的戴罪之身。”

  杨远二人听闻以后可以免了他家的罪责,不由神qíng激动地重重磕头,谢了主隆恩。

  六皇子等人退下后,皇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曹公公忙上前帮着皇上小心按摩额头,又小心说道:“奴才看那两个少年神qíngyīn冷,怕不是好相易的,心中未必没有怨气,倒还是小心为上,不如就将他们远远调开了。”

  皇上仍是闭着眼睛,冷笑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心中怎会没有恨?贤王如果当年不是因了私心,节外生枝,又怎会让田氏被掳,被他们仇恨也是该当的。可是如果他们想要洗刷罪名,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老老实实当他们的差,小六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天天乍着毛和个刺猬似的,有两个贴心人也好!”

  曹公公诺诺,皇上又道:“如今看来小六倒也有可取之处。当年沈侯救下我庄氏多人,这个恩qíng若是忘了,我庄氏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太子忘了也就罢了,贤王竟然也在其中瞎搅和,这不是让人对我庄氏一脉寒心吗?”

  再说六皇子骑白马穿金线红裳,招摇过市地带一队人就要闯入金家。

  一路上看到的人自然很多,便有好事不怕死的,也悄悄跟着去看热闹。

  金员外郎本在家里养伤,如今听见说六皇子来了,慌得急忙爬起来去门前迎接。

  杨远早得了六皇子的指示,上前将其一脚揣开,大口道:“金二还不出来!”

  金二的伤仍未痊愈还躺在chuáng上,金员外郎不敢得罪六皇子,忙令人将儿子架到门前来跪迎六皇子。

  六皇子看着金二,凤眼微挑,含笑问道:“你可还认得我?”

  金二在远处时,就看到那一袭魂牵梦系的红,便知定是那日的美人儿,心里早就止不住地激动起来,走到近处,再看那红衣人只觉得较之从前更加的妩媚风流,再听他含笑问话,身子便软了半边,心儿也轻飘飘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金员外郎见儿子只知痴痴傻傻地看着六皇子,眼神迷离,越发的不成体统,慌忙一脚踹倒他骂道:“孽障,还不快跪下迎接六殿下!”

  六皇子却微眯着早就泛了yīn冷的眼睛,笑道:“不必多礼,你可还记我?”

  金二痴痴答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呢,自那日之后,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便是梦里也都是你,一辈子都记得,除非死了,决不敢忘记!”

  众人见金二竟说出这般不堪的话来,皆心下大骇:那沈家三小姐果是被冤枉了,只是这金二也太色令智昏了,这样一来,六皇子还能饶过他去。

  果然就见六皇子脸上笑容一收,冷峻地一摆手,就见一个小内侍端着酒壶杯盏走上前来。

  六皇子亲手倒了一杯酒,冷冷说道:“既然如此爷便成全了你,你就记一辈子吧!”

  金二这才从梦境中醒来,知道那酒必是要人命的,此时哪里还有旖旎心思,早吓得屁滚尿流,急忙跪倒在地,求道:“小人对殿下之心可表日月,求殿下饶小的一命吧!”

  六皇子哪里会听,只抬头冷冷看着天空上的白云。

  小成子便道:“这是殿下的恩典,还不快接过去!”

  蝼蚁尚且惜命,金二急忙向家里逃去,只叫道:“我不要死!”

  却不想金员外郎更快一步,早就摁住他,说道:“孽障,还不快叩谢六殿下的恩典!”

  他这段时间也过够了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唯今只有舍了儿子,才能重新开始生活。

  六皇子见此,不由冷笑一声。

  金二知道自己这关是过不去了,六皇子的冷笑声,又仿佛让他头脑有了一丝的清醒,他推开父亲,跪上前去,接过酒杯,满含qíng意地看着六皇子,说道:“自那日见到殿下,小的就想若是能再与殿下相逢,死也甘愿,今日能饮下殿下亲自斟的酒,我也就死而无撼了!”

  众人听了都不由动容,本还嘲笑他不知高低,如今却不得不叹息他的痴qíng来。

  六皇子闻言,也不由低头看了金二一眼,金二心头大喜,可看到六皇子两眼平静无波,如看死人一般地看着他,他的心便凉了,看来自己便是死也不会在他心中留有一点涟漪。

  金二叹口气,痴痴看着六皇子,终是饮下了那杯酒。

  六皇子就这么冷眼看着金二七窍流血,在地上痛得打滚嚎叫,直到他了无声息了,六皇子脸色仍是如常无一丝波动。

  旁边众人今日才算见识到六皇子的狠毒冷硬,自此更是轻易不敢得罪于他。

  但同时金二临死时无怨无悔的表现,又为六皇子添了一抹传奇色彩,让他的艳名远扬。

  而贤王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打乱了前世的套路,使得天下皆知六皇子的美艳与冷酷无qíng,终让他失去了夺嫡的一大助力,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确定金二已死,六皇子又转脸看向金员外郎,yīnyīn笑道:“子不教父之过!不如你父子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伴!”

  金员外郎本以为儿子死了,这事qíng也就了结了,没想到六皇子还有这么一出,见小内侍果然又倒了一杯酒出来,吓得急忙叫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就这样处置了我!”

  六皇子哈哈大笑,自旁边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刀来,轻轻搁在金员外郎的脖子上,说道:“我若真杀了你又如何,难道我一个王孙贵胄还能给你偿命不成!”

  是啊,自己不过一介蚁命,六皇子再不得圣心,也是皇家血脉,又怎会给自己赔命呢!

  金员外郎吓得想要磕头求饶,又怕被脖上的刀误伤了,一时面如土色,便溺一地。

  正文 第八十章 离心离德

  六皇子恶心得退后一步,这时小内侍上前宣旨:撸了金员外郎的功名,抄了金家,全家即刻返乡!

  虽没了功名家财,终是捡回一条命来,金家众人都哆嗦着趴在地上谢了恩。

  但是金家的噩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他们返乡时,在一处人烟稀少处,遇到了一伙qiáng盗,因无财可劫,便只有杀人泄忿。

  金家其他人倒也罢了,那金家夫妻却被人割了耳舌,而棺木中的金二,不仅被割的面目全非,身子更是被剁成好几块,扔到野外东一块西一块的。

  有人说是因为金家纵子欺压平民终得了恶报;

  也有人说他家得罪了沈府,沈府自然不会白白放过他们家的。

  还有的说是六皇子恶心金二对他心生龌龊,才命人这样做的。

  更有人说,是因为金家漏出他们死咬着沈家小姐是太子授意的,故惹恼了太子,才被其派人灭了的。

  此事最终查无结果,便成了一件悬案。

  贤王得知后,不由对着妻子叹道:“你妹妹真真让人害怕!当年那样做还算有qíng可原,如今金二已死,便是不解恨,命人杀了金家夫妇也成,何苦非要残害了他们的尸身呢!难道唯有这样才可以泄愤吗?”

  沈丽君只暗暗抚着肚子,答不出话来,她也不明白,那样天真烂漫的妹妹,怎么会几次三番地做出如此举动来。

  杨远与周少泽则是忍着恶心去向六皇子复命的。

  他们皆是剑客,一剑下去,杀人不眨眼,可是让他们对着尸身又是切又是割的,他们的心理真有些受不了。

  但六皇子却坚持如此,最后就连于叔也出来劝他们,就照着六皇子说的去做。末了低声道一句:“若是只得罪了爷也就罢了,谁让他们得罪了沈三小姐呢!”

  杨远与周少泽无法,只得照做,自然免不了要做几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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