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沈秋君又细细回忆了李瑶琴与六皇子的种种,她觉得六皇子未必有大家认为的那般地爱李瑶琴,况且六皇子如今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李瑶琴避过那次机会,再想找寻给他温暖惊艳的时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时贤王正在庄子上急得团团转。
他本来还为自己的一箭三雕沾沾自喜,可这几日发生的事qíng,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先是两位齐家表兄弟出了事,他好容易劝住了母妃与舅舅一家,只道此时是用人之际,等大功告成之日,有什么事qíng不好解决的。
可等他准备递消息给段清正时,却发现他的庄子与段家宅子均被人盯上了。
此时的他可不敢贸然行动,万一被人发现段清正是他的人,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接着他就得知,段清正的两个儿子被人废了,可偏偏母亲与舅舅谁都不承认是他们做下的,不是他们做下的,难道是沈府的人自己给自己下套不成?
而沈秋君与小六又好心办坏事,接连为母亲出气,偏他的人又查到蒋和岭已暗暗派人进京。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段清正一个偏差,只怕齐家的人捞不到什么好处,岂不是白白死了人!
就在贤王火急火燎时,夏良进来禀道:“属下已经查看打点好一切,今夜就可以避开暗哨进城,属下也已经安排人调开段府的暗哨。”
贤王闻言大喜,笑道:“我就知道,你定能搞定一切的。”
夏良犹豫了一下,劝道:“其实属下就可以将话传给段大人,王爷何须亲自走这一遭呢!”
贤王摇头道:“这关乎着东边兵权的事,如今段清正经历了一系列的事,只怕心中猜忌,倒该去与他好好谈谈!”
夏良见劝不住贤王,只得服侍贤王穿上夜行衣,一行人悄悄潜进城去。
他们自以为做的机密,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人的眼睛底下。
段清正见贤王深夜亲自到访,倒也不觉得惊讶,他也该给自己一个解释了,白日自然不成,便只有夜里了。
贤王扶着段清正不许他跪下行礼,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你身上的伤要紧。我知道你这几日不好过,我早就该过来探望你的,只恨没有机会。”
段清正忙道:“不敢劳王爷大驾,也是我段家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贤王便忙对段清正说了齐家兄弟的事qíng,又解释道:段家两位公子的事,定是被他人栽赃,嫁祸给沈齐两家,yù一食二鸟!他定会将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为段家主持公道!
段清正忙道:“下官明白!此事定不简单,王爷手下能人辈出,就麻烦王爷了!”
贤王忙道应该的,又步入此次前来的目的,试探地问道:“听说蒋元帅派人送来信了?”
段清正点头笑道:“已有几日了,因怕他在那边等的急,下官便按之前商议的回了他,凭着齐家的功劳,齐二公子最少也能做个三品的武将,等蒋元帅班师返朝后,东部还是需要他们年轻人来守卫。”
贤王留心段清正面色不改,眼神清亮,便知他没有说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拱手谢道:“多谢!将来大功建成,段大人可是头功啊!”
段清正忙说道:“下官可当不起,不过是太子昏聩,天下需要明主,下官只是顺应天意罢了,只要天下黎民百姓过得好,下官牺牲再大也愿意!”
贤王不由赞叹道:“我大齐有先生这样高风亮节的人,实是天下之福百姓之幸啊!”
二人互拍一通马屁,贤王见时辰不早,事qíng也已办成,便起身告辞。
贤王一行人刚出段府,走不多远,就被十数人堵住。
贤王等人不由吓了一跳,忙抽出兵器,准备迎战!
只听领头的那人朗声笑道:“贤婿,既然已经进了城,何不入侯府一坐,也是亲戚一场!”
贤王等人听到那人的话,又借着月光看清来人面目,只觉得头皮发麻——竟是贤王岳丈沈侯爷!
贤王抱了侥幸心理,只不作声,就带人yù冲了出去。
沈府的人自然不让,两方便战作一团。
沈父在旁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的三脚猫功夫,也想从我眼前溜走吗?我劝贤王爷还是随我回侯府走一趟,不然惊动巡城官兵,露了行藏,我是光明磊落,只是贤王爷该如何解释,你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京城中!”
贤王等人不听,仍做困shòu挣扎,一来到底人少,二来也是投鼠忌器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沈父的人又都是身经百战,战火中锤炼出来的,不到两盏茶的工夫,贤王等人便被擒拿住,捆绑着成粽子,一路扛回了沈府。
沈府外书房中,沈父冷冷打量着贤王等人。
贤王面上的黑巾已被取下,看到沈父幽深犀利的神眼,贤王忙暗自平定心神,暗暗在心里打叠说辞。
沈父看着贤王眼珠急转,冷笑道:“不知贤王爷半夜三更去段府何gān?与那段清正相谈甚欢,可不象要为我沈家出气的样子啊!”
贤王料着沈父已将他与段清正相处的qíng形看个正着,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得把心一横,跪倒在地,说道:“不错,段清正是听我的吩咐行事,可我也是想帮助岳父大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沈父上前一拳打到贤王脸上,怒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助你这个连禽shòu都不如的东西!为了让我作决定,就要毁了秋儿的一生,你可真是我的好贤婿!”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鞭打贤王
贤王属下见了便挣扎着要起身,可惜身上被捆着,还未起身,沈府的人就眼疾手快一脚踹了过去,几个人顿时滚了一地。
贤王扭过头来,鼻子破了,流了一脸的血,仍qiáng自辩解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丽玉最疼爱秋君,我又怎么敢真去毁了她,事实也证明只是虚惊一场!”
沈父本还想再挥过去一拳,可听到贤王提起大女儿,想着她如今身怀六甲,手上的动作便不由滞了一滞。
贤王忙趁势说道:“太子此人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这些相信岳父已然明了!如果岳父肯拥立我,将来丽玉便是皇后,您就是国丈大人!”
沈父闻言扬天大笑,贤王不知其意,只得小心陪着笑脸。
沈父笑毕,看着贤王说道:“如今你尚且只是一个王爷,都如此算计陷害我沈家的人,将来真成了九五至尊,我还真怕丽儿这皇后之位坐不稳呢!国丈之位更加不要提了!”
贤王忙道:“皇后之位定然是丽玉的,我与她少年结发夫妻,恩爱qíng笃,将来不仅她是皇后,她若是能生下儿子,便是太子,若是生不下儿子,未来的皇帝也定是出自沈家的!”
沈父摇头道:“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任你说出花来,我是打定主意谁也不帮的!可是如果我发现你再算计我沈家的任何一个人,一切可就说不准了!”
贤王见沈父如此顽固,心中暗恨,不过沈侯向来说话算数,他既然说两不相帮,倒也绝了太子的拉拢,自己在此战中虽未全胜亦不算全败。
唯今之计,也只能暂时放下。等以后有了机会再行图谋。
贤王考虑一通,忙笑道:“人各有志,既然岳父大人不愿费此心思,小婿也不敢qiáng求,以后小婿再不会难为沈家人,而且若是我能有造化登上宝座,这国丈大人的荣耀也只属于岳父大人。”
贤王见沈父不置可否,仍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说道:“时辰不早了,不敢打扰岳父大人。就此告辞了!”
这时就听外面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姐夫还没向我这个苦主道歉呢,就这么急着走!”
话音未落,只见沈昭宁兄妹走了进来。
贤王这才明白方才沈昭宁怎么不见了。感qíng是去叫沈秋君去了。
灯光下的沈秋君越发的艳丽bī人,但贤王没心qíng去欣赏美人,相反看到她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不禁打了个寒噤。
沈秋君见贤王眼中露出一丝惧意来,不由冷笑。甩了甩手中的银鞭,笑道:“我沈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金二就不用说了,现在怕已经转世投胎了,段清正可是结结实实挨了我两鞭子,不知姐夫可有好的主意。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贤王抬头看向沈秋君,眼睛深邃晶亮,笑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事后亦是后悔不已,只是事不可更改,若是扶玉心中有火,只管朝我动手,我决不哼一声!只求你能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沈父在旁边看到贤王如此qíng态如此话语。心头一紧,忙看向女儿。幸好沈秋君面色平静,眼神清澈,这才放下心来,拳头却不自觉紧握了一下。
沈秋君与贤王已成仇敌,哪里还中他的美男计,况且贤王还一脸的血,再好看的笑容,也变得狰狞了,如今又被捆绑着,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的,远没有到达贤王所设想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境地。
随着沈秋君一声清脆的“好”字,银鞭便甩了出去,贤王疼得应声而倒。
贤王的侍卫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挡在贤王身边,夏良犹道:“王爷一时思虑不周,才有了这个误会,还请三小姐看到我们王妃的面上,手下留qíng。”
沈秋君看到夏良,不由气乐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正愁没机会修理你呢,没想到就撞了过来,今天倒要为前世的雪柳报仇了!
沈秋君笑道:“你不必急,等我先与你主子算了账,再来说你的事qíng。”然后令人将贤王的人都拉开。
贤王咬牙转过身来,看着沈秋君说道:“你可以继续了,直到把你心中的火气都发出来,我都不会躲闪的。”
沈秋君笑道:“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又一鞭子甩向贤王的脸上。
贤王大骇,怕伤了自己的眼睛,忙向一边躲去,却仍是被鞭子抽伤了脸颊。
沈秋君讥笑道:“原来姐夫也是个怕死的,怎么就躲了呢。”
不等贤王搭话,便又是一鞭子,这次却抽到他身上。
等沈秋君要抽第四鞭时,沈父忙拦道:“够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出不了城了!”
沈秋君这才做罢,又走到夏良身边,没头没脑地乱抽了起来,夏良倒算是个好汉,竟硬生生一声不吭地挨下了。
众人只当是沈秋君心头火气未消,拿贤王手下的出气,却哪里想到沈秋君是为雪柳报仇。
最后见时辰确实不早了,贤王一行人这才相互搀扶着离开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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