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琴本就长相美貌,之前因被深深打击,心灰意冷,瘦得皮包骨头,如今一两个月,已经长了不少的ròu,倒不再形销骨立,却仍是柔弱的很,如今看在太子眼中便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态,兼且现在又一脸气愤,杏眼圆瞪,娇喘微微,更有一种别样风qíng。
太子细想自己身边的姬妾,艳丽丰满都有之,清纯窈窕者也不乏,倒还真没有这样病西施一般的美人儿。
太子不由笑道:“李小姐也太囿于规矩,只是未免想得太多了,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将令兄在北边的qíng况告知于你,你又何必如此呢?快放下簪子,我们说说话。”
李瑶琴没想到太子竟然倒打一耙,倒象自己心里藏了龌龊想头似的,不由更加生气,也不放下簪子,只遥遥对太子见了一礼,说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若是我哥哥在北边真有什么意外,还请殿下将之告诉我父亲,我一个闺中弱质女子哪里懂这些,况且我现在正在祈福,实在不易见外人。”
太子笑道:“何必多此一举,我今日正好遇到小姐,不如就此将事qíng说了,小姐再回去告诉令尊便是。”说着便要向前迈去。
李瑶琴忙叫道:“殿下何必要bī民女呢,生死是小,名节是大,我与殿下无话可说,若是殿下再前行一步,民女也只好血溅于此,以死明志。”
太子不信李瑶琴真能舍了xing命去,他也不是没有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那些女子不管之前如何刚烈,真成就了好事,消沉些时日,也就认了命,如今也是争宠争得不亦乐乎,所以太子仍是坚定地上前走了一步。
李瑶琴没想到自己重生一次,就得个血溅佛堂的下场,可是又不甘心被太子谋算了去,心里发狠,便将簪子真就划向脖颈,惊得众丫头婆子阵阵哭喊。
太子看着李瑶琴脖子上慢慢滴下的血,不由骇得硬生生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他最初的想法是,自己相貌堂堂,又是将来的皇帝,身边有名分的侍妾,定会被封妃嫔的,李瑶琴见了未必不会动心。若是她真不动心,便想法子和她在室内说会话,拿到她的贴身之物,为上门提亲做个凭证,只要城安伯府乖乖就范,她的名声自然一点都不会受损。
可如今见李瑶琴竟是个真正刚烈不怕死的人,太子可不敢真就bī死了她,况且如今贤王妃正在东院,不仅与城安伯府成了仇家,又让贤王多了一人把柄。
想是这么想的,太子又不愿立马退出去,那样也太没面子,少不得嘴硬,说道:“你吓唬谁,就那点血,有本事,刺下去直接毙命才算贞烈呢。”
李瑶琴本见吓唬住太子,心里刚松了口气,如今见太子虽退了步,却仍在那里以言事相激,心里却不由踌躇起来:为了狗屁的名节,自己犯得着以命相抵吗,如果就此丢了xing命去,不知可否还能重生?
况且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估计太子也不会做什么,顶多抢了自己的帕子之类的东西,以毁坏名声作要胁,让家人同意自己嫁给他。
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名声自然不能同xing命相比,只是如果自己此时真失了名节,不是嫁给太子这个肮脏的种马男,就是被关到家庙里过一生,或者父亲为了家族的名誉,bī自己以死殉了名节,倒不如现在就gān净地死去,只是生命只有一次,真的很可贵啊!
李瑶琴心里摇摆不定,面上却不显,仍是大义凛然地面对着太子,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李瑶琴听到外面传来男子的怒斥声,她知道救星来了,此时也顾不得分辨是谁,便悲愤叫道:“父亲母亲,请恕女儿不孝,为了我李家百年清名,女儿只得以死明志。”说罢,便闭着眼睛使劲刺了下去。
吓得众人大叫:“不要!”丫头婆子忙忙上前拦的拦,扶的扶。
贤王已经走来来,便正好看到这直击他心神的一幕。
一个柔弱娇美的女子,就那样决绝地以死来捍卫自己的清白名节,这一切不由深深震撼了贤王的心:好一个贞烈的女子!
此时李瑶琴如一朵柔美淡雅的兰花慢慢倒在地上,簪子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丫头婆子们慌忙围上前去,贤王忙大叫道:“还不快请大夫去!”
太子见事qíng闹到这种地步,连声道:“晦气!”然后退到院子里去。
寺里主持听说贤王过来西院,也忙悄悄跟了过来,如今见些qíng景,仗着自己懂些药理,忙上前查看,贤王此时也不方便上前,只得也跟着太子来到院中。
贤王说道:“太子这是为何,竟要如此bī迫她?若是寻常民女也就罢了,真出什么事,不过几两银子就打发了,她可是堂堂伯府千金,若真出了人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太子被贤王说得恼怒,正要说话时,主持已经出来对他二人说道:“幸好当时有旁边的丫头推了她一把,簪子并没有刺下去,只是在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已经让人去取药来包扎了。”
正文 第一一六章 美名传扬
贤王得知李瑶琴无大碍,不由大大放了心。
太子便笑道:“好了,她既然没事,这事也就算是结了。”又指着贤王道:“这事只要你不出去说,她一个姑娘家自然避之不及,不会主动提起,如此一来,倒是天下太平了。”
贤王气道:“此事我自当没看到,还请太子殿下放心,我决不会透露出去的,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望太子以后行事注意着些。”
太子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的话也能信?骗死人不偿命。”然后又大摇大摆地走到房前,看着正悄自抹泪的李瑶琴,说道:“我本是好心来告诉你哥哥的事,哪知好心被当了驴肝肺,闹成这般模样,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李瑶琴看着甩袖而去的无赖太子,不由气得咬牙切齿的。
这时贤王也走了过来,温声劝道:“你放心,如今已经没事了,另外你哥哥的事,你不要听太子胡乱说,他没有事的。”
李瑶琴忙由丫头扶着,上前对贤王施礼道:“多谢王爷施手相救,若是我哥哥真有什么事,还求王爷能帮着些,民女在些感激不尽。”
贤王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快不必多礼,你身上有伤,万不要轻易动作。”
李瑶琴闻言,不由抚着脖子上的伤,眼圈便红了,活着真好,她差点就要把命jiāo待到那个无耻下作的种马男手中,口内又道:“多谢王爷关心,伤口已经暂用香灰止了血,倒是不碍的。”
再说东院的沈丽君听说李瑶琴以死明志,倒是吃了一惊,又听说她受了伤,便急忙赶过来。却看到李瑶琴正在那里娇娇弱弱地与丈夫说话。
沈丽君心里一阵膈应,便笑着上前,拉着李瑶琴的手,心疼地说道:“好好的来做拜佛,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qíng。好孩子,快让我看看,伤得这样利害,真让人心疼。”
李瑶琴有些吃惊地看着沈丽君,之前还高高在上地对自己,方才有事又不过来。这会子倒是充起好人来了,还在口头上占她便宜,幸好她不真是十四岁的孩子。否则此时必会被沈丽君眼中满满的慈爱给骗了。
李瑶琴低下眼眸,小声说道:“多谢王妃关心,已经不疼了。”
贤王见妻子过来,他倒不好再留在室内,便对沈丽君说道:“一会小沙弥会送过药来。你帮着上上药,另外,方才之事实在是惊心动魄,你好好劝劝她。”
贤王说着便往外走去,李瑶琴虽然知道今生不同前世,但刚经历了生死。如今见贤王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心里不免就想起他前世的温柔体贴,眼睛不自觉得地追随着贤王。
沈丽君虽手中扯着帕子。脸上却是和煦的笑容,将李瑶琴搂在怀中,安抚道:“你放心,这里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时小沙弥送来药膏。沈丽君帮着一起处理伤口,让人打来清水。将伤口细地细洗了又洗。
李瑶琴也觉得那香灰不卫生,只得忍痛洗了三四遍水,这才上了药,用细纱布将脖子包扎了一圈。
沈丽君又在旁边劝说让她将今日的事,只当做了一个恶梦,不要放在心上,否则真传出去,怕是她也不能讨得什么公道。
其实没有沈丽君相劝,李瑶琴也不准备将事qíng大肆说了出去,如果真传得利害了,太子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可她李瑶琴的名声可就坏了,说不得太子打蛇随棍上,硬赖上了自己。
当然这事,她不能就当它没有发生,还是要做些手脚的。
沈丽君见李瑶琴心神已经恢复,这才出去告诉了贤王,贤王便派人护送李瑶琴,各自回家了。
李瑶琴回到家里,便将事qíng对父母说了,因为怕父母担心哥哥,又知他定能平安无事,便没提李意书。
李夫人恨道:“这样的无道之人,将来哪里配做天子!”
城安伯则默不作声,与家族的人商议了:这次的事,如果还是拥立太子的话,就不能得罪太子,那么就该把女儿献上去。
只是,如今看来太子不仅平庸而且无道,这样的人夺嫡之战中,胜出的几率太低了。
更不要说贤王在皇上心里的份量,明显加重了很多,而且他又素有贤名,剩下的几个皇子的实在完全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况且此事,他也牵扯进来,倒不如就此舍了太子,暂投了贤王,观看几年再说。
是夜,贤王夫妻吃饭时,贤王沉吟道:“明日,让人去太医院讨些药来,女孩子身上留了疤痕不好。”
沈丽君默默吃了两口饭,这才笑道:“那孩子也是个可人疼的,只是倒不必咱们送,怕是明日父皇便会太医上门的,此时咱们若是表现得太热切,可不是个好主意。”
贤王听了,不由笑道:“还是丽玉心思细腻。倒是那李小姐比你小不几岁,和你妹妹年岁差不多,你却一口一个孩子地叫着,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沈丽君忙笑道:“扶玉比她大好几岁呢,而且她又比扶玉瘦小许多,今日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忍不住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贤王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是感慨道:“说起来,别看她年纪小,真真是一位贞烈女子!世家大族人人满口规矩礼数,可临到事前,又有谁真能做到?”
沈丽君闻言,心里发堵,再看贤王神色,勉qiáng笑道:“只是她到底是个孩子,有多少方法解决不了事qíng,非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来。”
贤王却正色道:“这才是她的可贵之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正的书香世家百年清正积淀,才能培养出这样的贞洁烈女来。唉,只可惜经过数十年的战乱,世间人皆将名声气节看得轻了,宁可陷入污浊中,也要苟且偷生,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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