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你只能娶我一个。”胡太医笑着,“既是这样,不如我们先喝交杯酒吧。”说着便大胆地吩咐奴婢拿来酒杯倒酒。
这不是胡太医的作风,他们交臂饮酒时,年无忧眼底划过一丝寒芒。
“不好!”年无忧跺脚站起来,与此同时,拿到寒芒从红色的袖中而起,直逼向富察小子,幸而那小子伸手敏捷躲了过去。
“你想谋杀亲夫?”他一边躲一边问。
“你错了,我要为我的夫君报仇。”胡太医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果决干脆。“我要你的人头去祭楚又良。”说着奋力一刺,只差了半寸,便能结果他的性命,可是终究是差了半寸。
年无忧在旁边扼腕,只是差半寸而已。府里的侍卫上前,将胡太医制止住。
年无忧忍不住要上前帮忙,却被皇帝按住了肩膀。
“大庭广众,注意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刚平息下去的骚动瞬间又开始了。十几个待选的新娘当中忽有一个掀开了红盖头,一柄利剑破空而出,将那几个侍卫逼开,又将胡太医拉到了身后。
红头巾飘落在地,年无忧认出了那张脸。她是商羽,不知公子的手下,她若出现,肯定是来行刺的。
还真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
可是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贸然出手,不但不能近皇帝的身,还会暴露自己。
女人,也是有性情会冲动的。
年无忧甩开他的手,轻身一跃,凌空翻了个跟头,落入混战之中,伸出两只手指夹断商羽的剑,与此同时将断剑架到她的脖子上。
“住手!”
她厉声一喝,西周顿时一片安静。
“阿麋,又是你,你难道忘了自己许下的誓言。”
再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年无忧眯气眼睛冷笑:“自身难保的人,顾好你自己吧。”说着便叫人将她们带下去。
“慢着。”富察老头儿忽然上前,“娘娘,不能把胡小姐带下去,婚礼还是要继续的。”
“你没看到她想杀你儿子吗?”年无忧不解。
“毕竟是我儿有愧于她,她心里有气我也能理解,小夫妻小打小闹也是常事。”
“连刀子都亮出来了,这样的儿媳妇,你还敢娶进门?”年无忧抱着手臂冷笑,“不怕洞房的时候,她把你儿子脑袋切下来。”
老头儿叹了叹气:“既是皇命,是好是坏,是贤惠还是泼辣,他都必须要担着的。”
这不是愚忠吗?
年无忧扭头看向皇帝,行礼道:“为富察家香火考虑,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还未说话,新郎官却开口了:“启禀皇上,小民并不介怀,只求婚礼尽快举行。”
年无忧以为自己听差了,但是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莫芙便恍然大悟,他之所以要豁出命去,是为了要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
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根本没有人在乎过新娘子的心意。
胡太医挣开侍卫,猛地夺过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热血喷溅,在凉薄的世道中冷了。
不管她是死是活,婚礼照常举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治命药方
“你为什么要救我?”胡太医的手虚弱地掐住年无忧的胳膊。
年无忧打开她的手,不以为意道:“死了,你就要当富察家的鬼,你愿意啊?”
她簌簌落泪,在一个破陋的柴房里,呜咽声混着风声,异样凄凉。
“哭什么哭?”年无忧冷哼,“你在这里哭,人家可是在新房里快活。”
“我没用,不能为楚先生报仇。”她说着,眼里又泛出光彩,再次抓住她的手,“年无忧,但是你可以。”
可笑,她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让别人当刀子使。年无忧震开她的手:“楚又良又不喜欢你,你为他终生不嫁我没意见,可你为他冒这样大的险,他只是你的心上人,又没有什么名分,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他喜欢他的,我喜欢我的。只要我们都还活着,我就有希望。”胡太医哀叹一声,眼角滑下一滴泪,“可就是因为你们,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包括我?”
“是,你还有皇上,你们都脱不了干系,可是你对我们有恩,也替我求过情,我念着这情分才放你一马。”
“大言不惭。”年无忧扶起她,往外走去,“马车已经备好,你快离开这吧。”
“商羽呢?”她突然问道,“我这条命是无所谓了,但请你救救她。”
“你认识她?”
“她受伤时,我曾救过她一命。”走出柴房后,她忽然赖住不走,“是我连累她,她是无辜的。”
“真是蠢,你以为她是为你来的。”年无忧昂起下巴嘲讽,“她不过是……”她想嘲讽她,可是她又想到最后一刻,商羽贸然出手,的确是因为胡太医口中的情谊。“你到底走不走?”年无忧不耐烦地丢开手,“我已经打点好了,天亮之前这里都不会有人来,马车就在停在后门,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拂手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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