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无忧蹬蹬蹬地回到高楼,心情不爽,一开门正见他倚靠在窗上,像是成心笑给她看。
“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年无忧自顾自走到榻前,抖开毯子,“那我先睡了。”
“你睡得着吗?”他走过来,“你没有话要问朕?”
“臣妾哪敢。”
“年妃好身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皇帝笑笑,“你劫走富察家的少夫人,这要是让人丈夫发现,可怎么是好?”
“您又不是不知道。”年无忧置气地将毯子丢到一旁,“富察家只是为了遵从皇命,现在既然已经成亲,根本没有在意过胡太医的死活,如果不是富察家的老头儿睁一只眼闭一眼之言,怎么会这么顺我的意,答应天亮之前,禁止下人在后院走动。”
“朕说的不是胡太医,朕说的是那个叫商羽的。”
年无忧蓦地一愣:“怎么忽然提到她?”
“你不觉的她的身手和上次进宫行刺的刺客十分相似吗?”
年无忧转了转眼珠子,脸带不屑道:“这些江湖刺客,都是一路货色,不堪一击。”
“怎么?难道你不想救她?”
“皇上说笑了。”年无忧的气焰低了下去。
“你离开柴房以后,不是直往关押商羽的地方去了吗?”皇帝勾唇一笑,“你说,朕是在说笑吗?”
年无忧低着头,抬眼看了一下打开的窗户,立即反应过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看到她,很失望是不是?”皇帝笑笑,“所以才怒气冲冲地回来,见了朕都没有好脸色。”
“皇上,我只是想去审问她而已。”
“朕已经审过了。”皇帝自顾自笑着,眉宇间带着股欣赏的暧昧,“这姑娘脾气很倔,很是可爱。”
“什么?”
“什么什么?”他不以为意地反问,“要不是看她生得漂亮,朕也不会亲自审问。”
“那么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朕还没想好,”他顿了顿,“先关着吧。”
“关哪儿了?”
“这么漂亮又这么倔的女人,关在破屋子里委屈她了,当然要先好生款待。”
“你要是这么欣赏她……”年无忧冷笑,“要不要臣妾亲自给她送茶送水。”
“这倒是好主意。”
年无忧暗暗一笑,她也这么觉得。
打听到商羽新的关押之处,年无忧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带了出来。
走到后门一看,胡太医早已守在马车旁了。
“你……”
“别说了,快走吧。”胡太医帮忙将商羽扶上车,回头道,“你去赶马车。”
“我?”她本想送她们上车就离开的。
“我们两人都受伤了,除了你还有谁?”说着又催促两声,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胡太医能想通,她也替她高兴,可是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刚才要半死不活一心求死呢。年无忧带着疑惑挥动马鞭,一边驾车一边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话音刚落,忽然看见道上横着另一辆马车,便拉出缰绳,叫道:“喂,前面的,让一让。”
车帘子掀开,面前的马车里走出一个人来。
“是朕让步,还是你让步?”
“您怎么……”
“你的这点小心思朕还不知道。”边说边走来,猝不及防地拧住她的耳朵,把她从车夫的位子上提了下来,“真够没出息的。”
“请你自重。”年无忧捂着耳朵,瞪他一眼,但是当一个身影步入眼角余光,她便再也气不起来了。
她惊喜道:“你不是死了吗?”
楚又良愣了一愣,随即拱拱手:“托年小姐的福。”
这个时候,胡太医也掀开了帘子,重逢的良人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是相视一笑,之后,她放下帘子,他坐到车夫的位子上。
“保重。”楚又良抱拳,望着皇帝,眼神有些复杂,凝视片刻之后释然一笑,“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多谢,日后你我各自保重,各自珍惜眼前人。”说完,他望了年无忧一眼,便挥舞马鞭,绝尘而去。
皇帝脸上始终有些不自在和尴尬。
“这……这……什么意思?”年无忧只觉脑子不够用。
“你不是问朕,有没有穿过女装吗?”他顿了顿,“有的,很多年前,朕还是阿哥的时候,为了破获一起拐卖少女的案子,不得以深入虎穴,后来将人贩一网打尽,在那期间遇到了楚又良,”说到这里,带着一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对了,那时候年羹尧也在,不过他答应过朕,不会说出去,可事实证明,所有的承诺都是过眼云烟。”他剜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原来,九岁那年,她就已经见过他了。可是师兄怎么什么都没说呢?
“你在想什么?”
“啊?”年无忧愣愣回神,“皇上所作所为真是出人意料。”
“你别误会,朕不是为了楚又良。”皇帝正经地咳嗽一声,“如果可以,朕是真的想将这个污点抹去,朕是为了胡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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