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凌泽宇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伊朵迅速回神,撑床坐起,舒服地伸展下四肢,懒懒点头:“嗯,刚醒。”掀被,扯过浴袍,随意一披,进了浴室。
庸懒与毫不做作,除了死去的‘她’以外,凌泽宇还是第一次看到身边亲近的女人这样。不知觉地嘴角扬起一抹别样的笑意,连那与生俱来的冷傲气息都被遮掩了几分。笑意一出现就僵在唇角,冷傲回归,狭促的深眸崩射着令人窒息的凛冽。
‘她’。
有多久没想起了,好像很久,真的很久了。
在凌泽宇的记忆中,‘她’很漂亮,很大方,很高贵,很知性,很独特。反正,那时的‘她’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神,也是他最尊重的女人。
‘她’喜欢穿裙子,一年四季均是如此。一打开‘她’的衣帽间,长的、短的、鲜艳的、素雅的……各式各样的裙子,几乎占满了整个衣帽间。
而且,‘她’很喜欢打理自己那头并不长的头发。总是亲手花上一两个小时把它弄得很蓬松,很优雅,与‘她’高贵的气质很相配。
然,就是这个在他眼里无人可比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家。
……
伊朵沐浴完出来,就看到凌泽宇一杯接一杯地在吧台喝着闷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一杯接一杯,动作很快,行为机械。
他现在的样子,伊朵再熟悉不过。
在‘他’离去的那段日子,她也如此,一直到现在。
是什么,让一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心不跳的男人如此情绪低迷,她虽好奇,但并不想去探索。
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个属于自己的秘密。
她如此。
他亦如此。
“也给我倒一杯吧。”伊朵理了理身上的浴巾,往吧台前一坐,拿过菱形玻璃酒杯往前一送。
凌泽宇眼也不抬,径自给她倒满。
“谢谢。”端起清澈的酒轻喝口,伊朵立马皱起眉头。依她现有知识对酒的了解,她知这样的酒,入口虽润滑,后颈却很大,醒来后更是让人头疼欲裂。而此时对面的人,面对此酒当水喝。
接下来,伊朵没再说话,也没劝阻,乖顺地陪在低头喝闷酒的他身边,直到他再也不胜酒力,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接而拔了客房电话,叫他们送来一些蜂蜜用来醒酒,再熬点儿米粥。
酒店办事效率很快,没两分钟,值班经理亲自把一小瓶上好的蜂蜜送了上来。
“客人您好,这是您要的蜂蜜。”值班经理态度有礼温和,在看到伊朵时目光渐渐露出诧异之色,那个雷雨的夜晚,董事长抱回来的女人不就是她吗?
那晚,正当她值班,是她亲自拿的房卡开门。伊朵虽浑身湿漉,神色狠狈,大堂的灯光如此亮丽,她当时看得很清楚。那么,她现在……诧异变成了鄙视与嘲讽,还带点儿打抱不平。
有钱人的私生活,还真是不一般的随便,乱来。
“谢谢。”伊朵言语平淡,没注意值班经理过多的表情变化,拿过她手中的蜂蜜。
“不用,有什么请尽管吩咐。”值班经理很职业地说完,不知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董事长,后又想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就这样,值班经理带着些犹豫的心理转身进了电梯。
值班经理一走,伊朵倒了杯温水,勾兑点儿送来的蜂蜜进去。在酒柜里找了个小勺,端着蜂蜜水来到卧室,搁在床头,扶起床上醉得不醒人事的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用小勺把蜂蜜水送入他的口中。
凌泽宇很抗拒,伊朵无法好好喂他。只好把他重新平躺放好,端起蜂蜜水的杯子轻含口在自己嘴中,对着那张性感的薄唇吻了上去……
意识混沌中,凌泽宇觉得自己整个心肺都在燃烧的时候。一股细流涓涓流过,如火在焚烧的身体得到一丝慰藉,整个人也舒缓起来。
最后一口喂完,看着他渐渐变得安静,起先紧锁的眉头也平展了开。伊朵长吁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恨他的,恨他入骨的。
只是看到他刚才的样子,彷似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心里有丝触动。再说,他的痛苦,她要亲手赋予。
凌泽宇醒来时,已临近傍晚。
“啊……”可能是因为酒后后劲的作用,他沉沉地呻吟出声。
“你醒啦,来,喝点水。”在他紧锁眉头,手肘支撑身子起来,揉着自己额头的时候,伊朵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也不看,就伸出手去。温温的水杯恰好放在他手中,接过,猛喝了几口。
“现在是什么时候?”看看窗外,天,有点阴沉。
伊朵又倒了一杯,顺便把一旁一直用热水温着的米粥一并端到床前来:“快到晚上七点了。”
接过水杯,“咕咚……”几口,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七点……”凌泽宇低声重复,突然想起一件事,抬眼,狐疑的目光落到对面端着碗碟正翻搅里面米粥的人身上:“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会是一天都没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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