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话说到这份上,袁刃自也是明白了。王爷这是敲打有些小人呢,告诉他们,四小姐是王爷看管着的,打主意那些可悠着点。
“属下遵命!”袁刃对这个四小姐也挺有好感,自然是欣然领命。
“祖父……”宁宛却有些犹豫。
府上只她一个小姐有侍卫,这会不会有失公允?
“无妨。你是嫡出小姐,又没了生母,就是我不做这件事,皇兄也会做的。”
“宛儿谢过圣上和祖父厚爱。”
“起来吧。明日里我让袁刃带了两个侍卫去,若有不妥,你同袁刃说便好了。”
“是。”宁宛又福一礼,这才退了出来,回了自己的清萱阁。
安竹园里,只有秋风扫过树叶的声音。天气渐凉,宁宛的屋里,已准备了毛毯厚被,随时换上。
穿过回廊,不经意间却瞧见元启同的书房里,也亮着灯。柳侧妃刚从里面出来,似乎有些生气,迈着步子就回了自己院子。
“你去跟落雪说,让她打听打听侧妃怎么了。”如今宛儿于这些事上也会留意些,见此情状,便小声交代了身后的落花。
落花自是应下不提。
而元启同的书房里,赶走了柳侧妃,顿时安静了下来。
灯火摇摇曳曳,元启同的影子照在墙上,也有些迷离起来。
桌角上放着的玉镇纸,好似是他和薛梓沁刚成婚那年,薛梓沁送他的生日礼物吧。几年了?好像有十三四年了吧。
元启同忽然有些迷茫。
他曾经和薛梓沁那般恩爱,他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纳妾,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王妃强塞了一个王诗悦做侍妾。等到妻子出了事,两人到了褚州,过了六年安静日子,甫一回京,又都跟着变了。
墙上的暗格里,放着一卷画,元启同突然起身走上前去,轻轻将那画轴拿了出来。
精致的画卷在灯下缓缓展开,画上的女子一如当年般温柔地看着他。
那是两人初识那年,元启同画给薛梓沁的。
后来什么都变了。
母妃跟他说,这个媳妇不守妇道,将一切贬去褚州的缘故都推到薛梓沁身上。及至后来柳萍进府,他那时同薛梓沁冷脸相对,又仿佛从柳萍身上看到了当年薛氏的影子,正和这个侧妃柔情蜜意。
枕边风吹了不少啊。薛梓沁如何不将他看在眼里,薛梓沁如何善妒狠心。
多可笑啊,当年他那样爱过的人儿,竟就这样渐渐疏远了。终于,再也挽回不了了。
而他直到此时,方觉出其中不对来。若不是今日宫中父亲的一巴掌,大理寺的言大人将凿凿铁证摆在他面前,他竟还要替那个女人谋一个世子妃之位!
可他终归意识到得太晚了。
长子离心,幼女冷对,他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画卷上的人儿仍温柔地笑着,眉眼间尽是温情,可元启同却不自觉湿了眼眶。
至此方知,他失去的珍宝,里边竟也掺了他的推波助澜。
后半夜一场秋雨淅沥而至。
阖府里都暗了下来,只余廊下几盏灯笼在雨里左右摇晃。
恒亲王妃屋里只点了床头一盏烛灯,袁嬷嬷跪在小几上,一边给恒亲王妃捶着腿,一边说着今日的事情。
“府里那个小厮处理干净了。他原是买来的,家里亲人也不知何处,定不会寻上来。那叫香儿的丫头,关在四姑娘院里,等风头过了,老奴寻了人悄悄处理了便是。”
“嗯。”恒亲王妃应了一声。
“今日王爷叫了四姑娘到书房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柳侧妃先时遣了丫头来,说世子爷将她赶出来了,不让她陪着。”
前半句林氏没什么反应,等听得后半句,这才猛然睁开眼:“同儿不亲近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突然发现,我还没交代过为什么林氏这么厌恶薛梓沁和宁宛,又处心积虑在元启同耳边说些有的没的,那就等日后再慢慢揭开吧~
第68章 今安在(下)
“许是这般。不知世子爷怎么了。”
“没用的东西。”林氏抱怨了一句。
“这人到底是淳王府的,老奴觉得,王妃也不能太过信着她。”
“本宫知道。”林氏说完,复又闭了眼睛,倚在靠枕上。
“世子爷失了妻子,心里许是难受。这往后日子还长,依老奴看,还是直接把握住世子爷来得痛快。”
“是这理,不过薛梓沁留下这个丫头,却是同她那个儿子一样难缠。”
“四姑娘年龄小,老奴瞧着也翻不出花来。”袁嬷嬷如是道。
林氏却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听得外面雨声大了起来,这才同袁嬷嬷说道:“我累了,今歇了。”
雨下了一夜,至第二日晨起,还在淅淅沥沥掉着雨点。
宁宛一连劳累数日,昨夜又吹了风,才拿出的毯子还没换上,原就畏寒的她,稳稳当当地病了。
早晨里落花进屋服侍,便瞧出宁宛的不对来。脸色不甚好,精神也不佳,惨白的小脸,两侧却有隐隐的红晕。倒有点像喝醉了般。
“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落花年长些,做事也稳妥,瞧出不对劲,便忙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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