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不知道宛儿喜欢什么……听你身边的丫头说,你平日里就爱练字,这砚台送你做礼物,为兄愚钝,宛儿若不喜欢……随意……随意赏给别人就好,为兄再去挑别的……”
元方棋倒真是个极温柔的人,他平素很少跟女孩接触,便是面对自己的妹妹,仍有些局促。
宁宛虽有些惊讶,可仍微笑道:“谢谢三哥,宛儿很喜欢。”
元方棋有些窘迫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宛儿喜欢就好。”
等那个有些羞怯的少年离开了,宁宛才把落雪叫了进来:“我今天见到三哥,忽然想起上次的那个绿萝,她到了四哥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落雪凝眉想了想:“那绿萝到了三房,倒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听说四公子极喜欢她,常让她随侍。”
“那有见过王侍妾那的人吗?”
“她原本就和王侍妾房里一个二等小丫头关系不错,不过后来倒见得少了。不过许是私底下见了我没瞧见。”落雪回禀道。
照她三哥这个样子,宁宛是万万不会相信元方棋会和绿萝那丫头私相授受的。所以上次的事情,怕是有心人想要做出点乱子来。
“辛苦你平日里多盯着些,那绿萝在三房,我们终归管不着,可能防着还是防着。”
落雪点头应是。
也不怪宁宛怀疑三房什么,实在是她在朔京这两年,见的听的太过的匪夷所思,所历之事又多凶险。在鬼门关转了几圈,人会不自觉地变得谨慎起来。
至和二十七年,就在这样形势急转直下的境遇中结束了。于宁宛而言,虽然至和帝仍旧待她如亲孙女一般,仍有傅先生时时教导她,可仍是一片惨淡中,迎来了至和二十八年的新年。
淑妃娘娘好似自从被建德皇后夺了权后就再没有立起来,这一年新年的宴会,仍旧是建德皇后一手操办。
其实宴会一事倒无关紧要,可是置办一应用物的过程中,总会有些油水。淑妃娘娘本就只有一个女儿,而今再看,似真有些憔悴了。
元宁宛正品盛装,同她三个姐姐一起,跟随恒亲王府的队伍到宫中赴宴。
再好的宴会表演,看得多了也便没了意思。宁宛只同几个姐妹们一道说着话。却不想,还听到了一些趣事。
“那新晋的钟融大人家有个钟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女小声说着。
世家女子们公然谈论别家的公子,其实是十分有伤教养的一件事,故那姑娘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她们许多女孩子都站在一处,她想让自己的同伴听见,少不得就也让别人听见了。
钟承之此人,宁宛也了解过一些。毕竟钟融目前看来,是皇后娘娘的人,说不定,以后就要针锋相对。
钟承之也算少有才名,在平州地界也素有才子之称。只是放到朔京城这一等一的钟灵毓秀之地,有苏子扬这样年少成名被无数人看好以后终会摘得状元的天才,又有燕凌远这样小小年纪便已入军中历练拥有不凡声望的未来的少年将军,钟承之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以宁宛了解到的信息,此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貌俊秀,为人温柔,不失为良配。而恒亲王府最大的姑娘,她大姐宁词过了年也才不过十三,倒是怎么瞧也没有机会。
她正出神想着这钟大人不知要怎么走这步棋,就听又一个姑娘说道:“听说那钟公子还未曾许亲,你们猜怎么着?”
她旁边几个女孩茫然问道:“你这是想说什么?”
“我那天呀,在街上瞧见她救了齐大人家的姑娘。”
其他几个姑娘一下来了兴致,这救,可就有些暧昧了。“怎么个前因后果?”
“其实也没什么的。”那姑娘又摇摇头,“齐姑娘的马车坏了,钟公子路过,就借了她马车,自己骑马回去了。”
“你何以认得那钟公子?”
“我当然没见过,他家的马车上挂着吊牌呢,真不愧是圣上面前的红人,那马车……”
几个姑娘仍说着,话题又不知道转到哪里了。宁宛却已陷入了惊讶。
齐大人,工部尚书齐项大人,他的女儿,也是他的独女,正是从前有些趾高气昂的齐娉婷。
齐娉婷今年正好十五及笄,可不正是当配的年华。
齐项大人位居工部尚书,又只这一个女儿。钟融这等算盘,可是打得极好。
“发什么呆呢?”薛凝嫣见宁宛不说话,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宁宛抬头,果然柳听雨楚落音燕月悠都看着她,有些担心的样子。
宁宛遂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站在一起的几个姑娘。另几个小姐侧耳去听,隐约听见谈论得和钟家有关,不一时又拐向了别处,心下也略了然了些。
宁宛向来是她们几个中最为关心京城形势的。如今这位钟融大人回了京,宁宛自然多有留意。
“我瞧着你着实辛苦。也不知长辈们为何这般培养你这个姑娘。”楚落音有些哀愁。
她祖父是太傅大人,从小她就在祖父的严厉看管下长大。因为是女孩子,要求其实还低了许多,她兄长楚天垣,那才真正是寒窗苦读,受了不知多少鞭子。太傅楚潜为了让这个嫡孙经受历练,楚天垣十八入仕时就派往了外任。正是宁宛回京那年。如今都三年过去了,楚落音还一面没见到自己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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