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宛和薛凝嫣坐在一处,逗弄着已经六个月大的煜儿。小娃娃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讲些什么。他时不时将小手伸出来摆动,如意公主又细心地给他将小小的斗篷包好。
“公主姑姑,小煜儿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呀?”宁宛伸出手来,那小家伙就好奇地抓住她的手指。
元清月笑笑:“我也不太知道,大抵还要一年半载的吧。”
“赶紧学会了说话,那才好玩。每天逗逗他,都有的乐了。”薛凝嫣兴奋地道。
“你呀,惯是个淘气的。”如意公主嗔了她一句。
此时元宁宛却不经意间瞥见钟妙柔正看向她们这个方向。
原来她也知羡慕为何物。
钟妙柔看着煜儿,眼里那不加修饰的羡慕,让宁宛只消一眼便看了出来。
钟妙柔看见宁宛瞥了过来,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换向别处。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执拗地看向了元宁宛。
宁宛不明所以,可她正好也有话想同钟妙柔说,故而她拍了拍薛凝嫣的手,两人同如意公主道了别,往钟妙柔这边走来。
钟妙柔这,先时祝贺的人,此时已经都聚在皇后娘娘身边了。毕竟钟妙柔就是怀了双胎,后宫还是以皇后娘娘为大。那些最会见风使舵的贵妇人,又怎么会一直围着她。
况且,里面还有像宁宛的祖母这样,论年龄身份,都能称得上是钟妙柔长辈的人。
“昭容娘娘近来可好?”宁宛先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年马上过完啦~
第100章 霜降(下)
“本宫好得很。”
宁宛心下叹息,进宫数月,钟妙柔仍旧是那样嚣张,半分长进也没有。
“恭喜钟大人晋升兵部侍郎,娘娘能和钟大人团聚,让人羡慕。”
宁宛话说得谦逊,本以为她是来给自己气受的钟妙柔还愣了一下,才又端起了架子道:“那本宫就谢过元四小姐的祝福了。”
“昭容娘娘,深宫不比别处,娘娘还是好生安养,莫要被人利用了。”
“你胡说什么?”怀孕了的人尤其敏感,钟妙柔更甚。她本就对建德皇后有所忌惮,更是因为这个龙种是自己唯一的倚靠而疑神疑鬼,如今宁宛一说,她霎时便有些被戳破了的恼怒。
果然,和宁宛她们几个此前想的一样。钟妙柔在朔京无依无靠,那么钟大人回京之前,建德皇后就是她唯一的倚仗,可是她怀孕了,这两重倚仗之下,她会选哪个?当然是更保险需要付出更少的那个——龙种。
可是她不敢明着违背建德皇后,所以现在的她,别人随便说的话,都会让她心神不宁。
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宁宛却又听得薛凝嫣道:“我们也只是提醒娘娘。我和宛儿不过半大的孩子,哪懂什么深刻的,娘娘不必介怀。”
“哼。”钟妙柔冷哼,手再一次抚上自己的肚子,似在强调,让宁宛她们看好了。
薛凝嫣轻笑,同宁宛行礼告退。
只是在转身离开时,她突然转过头来,冲着钟妙柔轻声说道:“你以为,你能保住这个孩子吗?”
钟妙柔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薛凝嫣却没有再说下去,同宁宛说笑着走远了。
冬月,钟融钟大人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朔京。
新的钟府占地宽敞,三进的院落在钟大人家到来前就被打扫干净。
钟家人口简单,钟融的妻子张氏,是平州人氏,家中只有一房小妾,却是张氏做主纳的。钟妙柔还有一个哥哥,便是钟融的长子,名钟承之,今年业已十八,却还未曾议亲。
此次回京来,多半要娶京中哪户人家的姑娘。
钟融刚越级擢升兵部侍郎,此时也是大户人家眼中的新贵,有意攀亲者自然有之,而对于他来说,同本在朔京的官员结亲,也对他在朔京站稳脚跟十分重要。
毕竟,只有一个在后宫做昭容的女儿,于他而言,几乎是没有任何助力的。
或许这个女儿的价值已经用尽了吧。怀上龙子,让他从平州迁来朔京,这步棋已经算很大的成功了。
钟融可不是钟妙柔,他清楚地知道妄图生下这个孩子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他们本就是攀上了皇后的线才走到了这一步。
皇后娘娘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后宫多一个孩子?笑话。
冬月的天气冷了起来,又到了一年的年末,各府里也忙碌起来。
清点一年的账目,庄子上也会有人送了东西来,又有新年制衣,置办一应用物。安竹园内的事务一向便由宁宛管着,如今她也是更忙碌起来。
除了进宫跟着傅大人学习,跟着秦嬷嬷学针线绣花,还要核对账本,并处理安竹园里的一应杂事。倒越来越不像个才刚九岁的小姑娘了。
落花有时也会心疼,小姐明明不大,可肩上的责任,却那样重。
今年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宁宛的庶兄元方棋。
松山书院每年冬月会考校课程,合格的便算结束了这一年的学习,可以于腊月时休息到年后,不合格的便仍要加课一月,直到近年关才得假期。
元方棋今年考校合格,故而早早便回了府。这倒没什么,元方棋的课业本也不差,出乎宁宛预料的是,他竟然买了个极贵重的十方青花砚,在宁宛生辰这天,送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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