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扬!”燕凌远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好好好……燕大世子息怒息怒,小的不说了不说了……”苏子扬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仍旧笑得停不下来。
“我在那的时候,忽然又来了个人,似乎有点功夫。”燕凌远接着道。
“那你没被发现吧?”苏子扬闻言,也跟着严肃起来。
“没有,那人敛息的功夫不到家,脚步声和呼吸都太大了,我提前走了。”燕凌远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白天的事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不是针对宛儿,应该是针对宁王的,不知怎么把宛儿卷了进去。”
“哎呀又叫宛儿了!”
“苏子扬!”
“咳……你说得没问题,我也觉得就是针对宁王殿下的,”苏子扬立马坐正严肃起来,“不过,究竟是为何,凭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还不能判断。”
“那个后来的人定是去将痕迹消去的,可惜我不能再大几岁,凭我现在的能力,没法制住他。”燕凌远似有遗憾地说道。
“无妨。”苏子扬拍拍他的肩,“过不了几年,我们这些人就该登场了。”
这话便是了,苏子扬现年十二,燕凌远略小他几个月,按苏子扬自己的话说,再过个三四年,他可是要下场考试的。二人如今仍在松山书院读书,可过不了几年,便要文应文试,武入武行了。
“如今你有何想法?”燕凌远问道。
“明日问问方睿吧。看看能不能听听元四小姐的说法。”苏子扬答道。
“那我先回去了。”
“嗯。”
而他们说起的元四小姐,此时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春夜,外面已经渐渐的有了小虫子的叫声,今日没有入水的月光,屋子里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看见窗外几丛竹子投下的暗影。
元宁宛翻了个身,抱紧了锦被。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京城感觉到害怕,是实实在在的那种恐惧。
那个二层小阳台上的女子,那样仇恨地看着她,却竟然又在皇宫里遇见。并且看上去,她和齐王殿下相识。为什么就和齐王殿下扯上关系了呢?宁宛自问除了在大殿上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再没和齐王殿下有交集。
晚上回来偷偷和哥哥说了此事,可是也没能弄明白她心中的疑惑。哥哥只说明日再查查,可是真的能查出来吗?
思绪纷繁复杂,没有丝毫的头绪,宁宛在床上窝成一团,皱着眉头,终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姐昨夜里没睡好吗?怎的脸色这样不好?”清晨,依旧是落花落雪为宁宛梳妆,落雪端着盆子进来,看见一脸倦容的宁宛,不由一惊。
“小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寻郎中来看看?”落花闻言,也走了过来,见宁宛果真不似往日般活泼灵动,便也担心地问道。
“不用寻郎中。”宁宛摆摆手,“洗漱完了我要去寻母妃,落花寻好了衣服。”
“是。”落花应道,疑惑地看了落雪一眼,落雪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都察觉到了小姐今日的不对劲,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着规矩,梳妆打扮一番,跟着宁宛到了芷园去寻世子妃。
薛梓沁正在屋子里瞧着账本,忽然就见宁宛跑了进来,小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欢快,似是受了委屈般。
“母妃!”宁宛喊了一声,扑到了薛梓沁怀里,竟轻轻地哭了起来。
薛梓沁也唬了一跳,抬头去看跟着的落花落雪,两人均是一脸惊恐地摇头,她复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宛儿可是受了委屈?有什么话,同娘说,娘给你做主。”薛梓沁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宁宛的后背。其实她也大概猜到了,女儿许是见了这许多事,仍不太适应朔京,这才积在心里,今日爆发了出来。
宁宛哭了一会,才平静下来,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妃道:“娘,宛儿想回褚州去。”
薛梓沁轻轻笑道:“宛儿说什么傻话呢,朔京城才是我们家,褚州只是曾经住过的地方。你看,你祖父、祖母、叔叔婶婶、兄弟姐妹,都在朔京呢。”
“可是宛儿在褚州很快乐,也没有遇到这许多事情。”宛儿仍委屈地说。
“傻姑娘,”薛梓沁叹了口气,摸摸女儿渐渐变长的头发,说道:“那时宛儿还未长大,自是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需管,只管自己开心了便好。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要慢慢遇到更多的事情,学会处理麻烦,学会保护自己……”
“宛儿不要!宛儿有娘亲保护!”宁宛却突然哭得更厉害了。
薛梓沁忙将女儿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道:“娘也想永远保护宛儿。可是,宛儿要知道,你终会成年,而娘终会老去,到那时,即使娘想要保护宛儿,也做不到了啊。”
宁宛又如何不知呢?娘亲身体很不好,自打回了朔京,便似乎更不好了,平日里要处理些王府里的事,遇到大的宴会还要带着她去,宁宛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娘亲的力不从心,可是她不想承认,她不想自己承担一切。她其实,就是在逃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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