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太医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
“此前没有什么异常?”
“回圣上,昭容娘娘的身子尚好,已经调养着原不会有事,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
胡太医抬眼偷偷看了建德皇后一眼,这才接着道:“若不是气急攻心,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断然不会滑胎的。”
“你说,她为什么会摔了一跤!”至和帝转向建德皇后,厉声问道。
建德皇后看着面前这个充满威压的男人,却是轻笑了一下:“圣上问妾身,妾身可不知道。钟昭容自己走路,走着走着就摔倒了,所有人都看见了,可不是臣妾让她摔的。”
“方梦如,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
至和帝叫出了建德皇后的名字,所有人都骇了一跳,跪着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把头垂得更低,生怕这两位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建德皇后却不为所动,她扭过身来,正对着这个自己跟了一辈子的男人,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她收了脸上的笑容,眼底似乎有泪,却终归没有流出来。
“圣上与其在这里质问妾身,不如想想,是什么事让钟昭容风风火火跑到妾身这里,气急攻心,动了胎气。”建德皇后语气寒凉,她死死地盯着至和帝,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嘲笑着他此刻对钟妙柔的维护。
还能为了什么?钟妙柔这么急着跑来找皇后,还不是因为钟家出事了?
钟家为什么出事?不是正因为圣上吗?
至和帝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挂着一丝冷笑的皇后,他想说什么,可是却又突然想起了当年,他尚是皇子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究也变了。
“来人……”
“圣上先别急。”建德皇后突然出言打断了至和帝的话,她原本在门口站着,这会却走向床边。
“妾身知道圣上想说什么。钟昭容小产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在妾身这自然休息不好,只是钟昭容走之前,妾身还有一件事,想当着圣上的面问问她。”
“你又想做什么?”至和帝的耐心已经要耗尽了,他没有把皇后赶出去,不过是因为他心里对这个女人尚且还有一丝情分,可她此时,已经要越过她的底线了。
皇家的子嗣,至和帝不说,可他知道,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的,不知有多少。
建德皇后突然笑了笑,她坐在床边,似乎与钟妙柔分外亲昵。
“本宫意外捡到个东西,不知道钟昭容可认识不认识?”
钟妙柔抬眼去看时,建德皇后手里,赫然是一颗莹白圆润的珠子。
“这是什么?”至和帝蹙眉。
这是什么他当然认识,可钟妙柔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建德皇后又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给她看。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钟昭容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她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不认识”这句话。
建德皇后却好像料定了她会这样一般,只将那颗珠子举在自己面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年先祖皇帝为了前朝宫中的细作能够互相辨认联络,曾命他们在自己侍卫腰牌下方珠子的第一颗上,各刻两道划痕。”
建德皇后起身,将那颗珠子拿到至和帝面前,让他能看见小小珠子中空的小孔两边的划痕:“后来人们为了方便,便将所有的珠子上,都刻上两道。只是,除了这宫里守了一辈子的老人,很少有人能知道,那腰牌上最后一颗珠子的秘密。”
至和帝微眯双眼,看向那颗珠子,中空的小孔两边,赫然是两道长短不一的划痕。
那最后一颗珠子的秘密,就是这两道划痕,一边比另一边稍长一点点。
建德皇后很满意至和帝看到这颗珠子时的神情,和她印象里那个冷静而冷酷的男人一样,他面无表情,可却已透出了危险的气息。
“你想说什么?”
“妾身不敢说什么,妾身只是给圣上看。”建德皇后说完,回身朝外边道,“把人带进来。”
立时便有两个人,带着一个头发已有些散乱的人进得屋来,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一骨碌摔在了建德皇后的脚边。
“圣上若想知道为什么把他带上来,不如瞧瞧他的腰牌。”
福林盛闻言,上前一把扯下那人的腰牌,恭敬呈给至和帝。那人原本还想挣扎,可似乎手脚筋脉尽断,连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大内侍卫统一的腰牌,做工精良,其上是一颗珠子,其下两颗,配以流苏,每个侍卫都要佩戴,上面,会刻上他们的名字。
至和帝拿起那块腰牌,轻轻翻起最后一颗珠子。穿起流苏的线从中空的小孔中穿出,而小孔两边,赫然有两道一模一样的划痕。
“你就为了让朕看这个?”
建德皇后闻言却并不着急,只是又笑了笑:“当然不是。圣上能来祈宁宫,是祈宁宫的福气,妾身自然要准备妥帖。”
她说完这句话,立时便有四个婆子压着两个丫头进来。
其中一个至和帝认识,正是钟妙柔身边的,而另一个,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奴婢什么都说,还请圣上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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