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无所事事,要出去报到的便吃了早饭出门,下午三两点就回来;不用操心国家兴亡的“匹夫”在留在家里,开心了就把床褥被套全拆了洗一遍,让软软的棉被在太阳底下晒着,用大大的衣架用力拍打使它蓬松,打的时候会有一些细细小小的尘灰升腾起来,这是睡梦中藏在黑夜的呓语,飘飘荡荡编制成了记忆,网住了那个人面桃花的怀春少女。
懒得动了就散散地坐在鱼缸旁边,看看那些生命力顽强的小鱼儿,游来游去、游来游去……不无聊吗?问的是金鱼,可是金鱼除了吐几个泡泡是不会给音箫答案的,然而音箫自己心中是有答案的。
她又想起云超,普通的生活到底怎么定义她不知道,但是像这两天过的日子,音箫十分愿意甚至期望着永远持续下去,每天从阳台望见街道上任黎沣归来的身影,就已经觉得幸福一整天了。
晚些时候,音箫拉着任黎沣去商场购物,因为这两天都在家,食物消耗得很快。通常都是音箫或是任黎沣回家时顺便买点,这次音箫提出一起去,任黎沣也没有拒绝。
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出来逛过街了,音箫一路上化身为雀跃的小鸟,平时的沉稳低调都松懈了,脚步都变得飘起来,不是雷厉风行也不是风尘仆仆,她几乎是拖拉着任黎沣,带着点黏腻的意思,脸上是如沐春风的开朗。
任黎沣不太习惯这样拖泥带水的步伐,但是也不讨厌,这种节奏仿佛唤醒了他遗忘许久的记忆和生活习惯。两个人肩膀隔着一拳的距离,走着走着就会自然碰到,音箫指着一些新奇的东西给任黎沣看,任黎沣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评价,音箫就闹他,任黎沣只是笑。
这一幕羡煞旁人的风景引起了一些路人的侧目,他们无法理解这对看似父女的两个人之间近似暧昧的举动,一两个历经了婚姻坎坷的刻薄主妇投来恶意的打量,一边互相交换了鄙夷的目光,音箫注意到这一点,在她们再次看过来时直直对视,将对方的眼神逼了回去。买完东西结账的时候,年轻的女营业员看了他们好几眼,音箫便故意拉了一下任黎沣的衣袖,转头瞥见女营业员羞红了脸,音箫生出一种快感,低低地笑起来,任黎沣一脸莫名其妙。
“笑什么?”
“没有啊,没笑什么,走吧大叔……”
后来去到小五家,音箫的愉悦心情也一直持续着,结果被小五一眼看穿。
“音箫你干嘛,一直傻笑是怎么回事?”小五奇怪地看着倒水的音箫不看手里却呆呆傻笑,水都快溢出来了。
音箫冲他一笑将水递给他:“没有啊,什么也没有,今天天气好好。”
小五做出鄙夷的表情:“音箫你今天好矫情,脸上都要开花了。”
音箫作势要打他,小五忙指着自己的腿:“关爱残疾人好吗!”
音箫愣了一下,生气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才不是……残疾人呢。”
小五咯咯的笑:“怎么了,这是事实啊,不能正常运动的腿跟残疾有什么区别。”
小五的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但是以后走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个结论大家在小五面前闭口不谈,却不知道小五如何得知了,却还能这样嬉皮笑脸地说出来。
“小五哥……”
“哎呀,别这么悲观嘛,一般医生都会往最坏的说,也许我恢复得好就能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真的音箫,我早上就觉得小腿好像有劲了,你现在扶我起来,我看我是不是能下地了!”
音箫赶紧阻止当真要翻身下床的小五,脸上哭笑不得。
小五哥从来就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喜欢逗得大家合不拢嘴,音箫从没见过他有任何失意或悲伤的表情,他是大家的开心果,他会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别人逗笑,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后也第一时间先把自己安慰了,然后再把来安慰他的人逗笑。小五的功力很高,音箫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强颜欢笑的痕迹,而也正因为如此,音箫更加心酸和心疼。
“小五哥,你……找个媳妇好不好?”
小五睁大眼睛,双手护胸,一脸紧张说道:“你、你要干嘛,这是整哪一出?”
音箫成功被他的动作逗笑,轻打了他一下。
“就是想有个人照顾你嘛,不是说因为腿照顾你,就是想有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在你身边陪着你,哎呀,你也老大不小啦!”
“在说什么女孩子?”
一进屋的阿庆插了句嘴,任黎沣也走了进来。
“阿庆哥!碧芸姐没有来吗?”
小五嗤笑道:“傻孩子,现在都几个月了,咱阿庆哥能让碧芸嫂子出来走动吗?”
音箫反应过来也笑道:“真是,阿庆哥你也太小心了。”
阿庆傻笑了两声,嘀咕着还是小心点好,又问小五:“怎么样,好点没?”
“就那样呗,成天躺在床上我都要闷死了。”
“你也安分点吧,静养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要想早点走路还是乖乖躺着吧。”
阿庆安抚着小五,音箫走到任黎沣身边坐着,两人相视一笑。
“大哥,夜鹰现在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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