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天都要画画吗?”
“艺术学生日子最好过了,都不用上课,整天游山玩水写写画画,不过比诗社那些自命清高的学生好多了,那些个‘诗人’,说句话都文绉绉的,动不动就海子、尼采的——”
“谁?”
“啊,你不知道吗,对不起我忘了……”
迟钝了一天的云超像是才反应过来,捂嘴道歉。
一直不在意的音箫这一下心灵受到冲击,细想之下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粗俗不堪。
云超瞥见远处有一家甜品店,便想缓解一下这尴尬气氛:“音箫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给你买冰糕,到了渡桥一定要吃这家的冰糕,很好吃的。”
音箫胡乱点头,看着云超跑过去便驻足在江边等他。真可怕,若不是刚刚打岔,游玩了一天的音箫差点就忘了自己杀手的身份,云超的引导陪伴让她错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上过学的普通女孩,适才幡然醒悟之后大受打击。
双手倚在栏杆上,音箫没什么兴致地打量着上海的光景,这个城市发展的真的很快,小时候记忆中的胡同小巷四角遮目,规划着每一个人的天空,不似现在灯红酒绿让人迷失——高屋建瓴遍地都是,高楼大厦不足为奇,这是一座行走的城市,拔地而起、健步如飞,跟不上步伐的人们只能被时代甩拖在地上。
上海似乎从不寂寞,海面上传来轮船的汽笛,码头上,永远有工人在忙碌着,装货、卸货……这一切音箫都觉得好遥远,一个城市的狂欢却抵不过一个人孤单,这样的渗入血肉,头皮发凉。
音箫本不是一个会想很多的人,因为职业的关系,她每天总是按照任务来安排自己的时间,她不会太去想以后的事情,从来没有规划过以后的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自己的人生。
要是每天都能过今天这样的生活,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没有限制,没有规矩,随性而为,她最讨厌的体能训练时间可以拿来养鱼种花,也能去书店里买些喜欢的书看,也许还能偶尔出去旅行……音箫忍不住幻想,却在下一刻又否定了自己,太理想化了,这样的生活太过安逸,没有目标,没有斗志,就算一时新鲜,那任黎沣怎么能过呢,让他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像公园里大爷一样下下棋、晒晒太阳、散散步——音箫赶紧摇摇头把那些奇异的画面甩出脑海,他会疯吧?这可不行,这样想来,那样淡漠的性格,好像还是现在的形象最适合他,冷面杀手,噗。
奇怪,一想到任黎沣,音箫心里那些自鄙自薄的心情突然消失了。
“音箫给你,来尝尝。”
云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来,音箫接过吸了一口,瞬间觉得冰凉透到心底,同时又有一股馨甜在味蕾弥漫开来,不知为何,音箫想到了那日在咖啡店里喝的一整壶冰水。
“好吃吗?对不起音箫——”
“没关系。”
音箫嗯了一声,决心不再于这件事上纠结,便回过头向前走,迎面一个人却突然撞了上来,音箫敏捷一闪,不料距离太近还是撞到了胳膊,手一抖冰糕掉落,好死不死顺着那人的裤子蹭了一路,流淌着全是奶油。
音箫一看,低头道了歉。
那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看见自己的裤子上全是奶油,叉腰一指:“妈的,不长眼啊,对不起有什么用,给老子赔,活得不耐烦了吧。”
音箫一听这满嘴的脏话,抬起头来冷冷看他。
那人一看是个清纯漂亮的小姑娘,色心顿起,猥琐的笑起来:“哟呵,还是个小美人儿啊,不错不错!美人儿就不用赔了,不过得陪我喝几杯,或者是带你去风流一把你看怎么样?”
那人眼神猥琐,伸直胳膊就要去牵音箫的手。音箫气得发怒,这样下流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头脑一热下意识就要拔枪。电石火光之间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前面,易云超对那个壮汉就是一拳。
“混蛋!你也配!”
音箫见这场景突然冷静下来了,这是闹市,群众多,不可开枪,忙将拔出的枪又放回腰间。
壮汉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揍到地上,吐了口污秽在地上,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打我?”
壮汉向后一转,对着围在一个店前的青年喊:“虎子,带人过来,还买个屁啊!老子被人打了!”
五六个男青年闻风立马跑过来:“老大,谁他妈不想活了,敢打您!”
“收拾他两,弄死那个男的,那个女的,扒光她的衣服,老子要让她游街!”
“是,老大!兄弟们上!”
音箫见状正准备大干一场,未料到云超将她往后一推。
“交给我,男人打架,女人看着。”
音箫一时间愣住忘了出手,云超已经冲上去了,六对一,只见云超完全丢下平时的吊儿郎当,像换了个人似的,拳脚配合,出手快准狠,三两下便倒了两个人,音箫看呆了,没想到易云超还会打架。
对方见倒了两个人,就一起扑上去,云超一拳难敌四手,先后挨了几拳,但他像没知觉似的出劲更狠了。一旁的音箫看他几次被偷袭想上前帮忙,却在想起他说的话时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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