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两人出门,大陈上楼走到沈伯成办公室,将黒木箱子放在办公桌上打开:“沈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沈伯成拉近箱子,里面白白的一层,是独立的透明包装袋,袋子很小,里面装着半满的白色粉粒。
沈伯成拿起一袋在鼻前嗅嗅,又打开一袋仔细闻了一下,忽然神色一变。
大陈一看也拿起一袋闻了闻,只觉一股异香进入鼻孔,顿时神经大震,血液沸腾,他大吃一惊:
“这是——毒品!”
“你知道?”
沈伯成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表情,这些年上海禁毒很严,这么“多”的毒品他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
大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原本也只听说过,碰巧几年前在外滩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个外国佬掺和进来,我在他包里翻到一包,说来那时胆子大,我因为好奇吸了一小口,感觉全身异常亢奋,血液都烧起来了,又难受又刺激,这才知道那是毒品。那玩意儿真猛,我知道毒品上瘾,生怕自己废了,赶紧将剩下的泼酒精烧了,后来硬是生生熬了半个月才挺过来。”
大陈想起那地狱般的半个月似乎还有些后怕,又若有所思道:“上次那粉末并无香味,颗粒也大些,只怕——这个比那个更猛。”
沈伯成赞同地点点头,心中似噬毒般既亢奋又刺激,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要出手了。
许音箫和任黎沣回到仁和小区时已经天黑,音箫刚要踏上楼梯就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一楼的王婶。
“音箫回来啦,我等你们半天了。”王婶急匆匆喊道。
“有什么事吗?”
“你们俩在院子里坐会儿,我进屋去给你们端来啊。”
任黎沣一脸茫然地看着音箫,音箫一脸茫然的回望过去,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先坐会儿吧。”
不一会,王婶端出一大盘馅饼来,笑眯眯说道:“我下午做了好多馅饼,给你们父女俩尝尝,还热着呢。”
一堆盘金黄的馅饼放在桌上,两人都愣了。王婶在一旁使劲儿夸耀着,妇人的热心肠像六月的暴雨让人猝不及防,音箫被某种情绪击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自从进孤儿院到自己成为杀手这么多年,她何曾再受到过这种关怀?心中冷热交替,一时间忘了动作。任黎沣更加呆滞了,除了杀人,他比音箫更久没有和陌生人打过交道,一时间也陷入沉默。
“怎么不吃?快尝尝啊!”
音箫先反应过来:“王婶,难为你记着给我们留,我正好饿了,真的。”说着伸手拿了馅饼咬了一口,香脆可口咸淡合适,“真好吃!王婶,你做的真好吃!”音箫手舞足蹈,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又咬了好几口。
“真的!那就好,看来我的手艺还没退步,叫你爸也尝尝,多吃点。”
音箫对任黎沣点头道:“真的很好吃,你试试。”
任黎沣犹豫了一下,他对食物挑剔,除了正餐,几乎不吃这些东西。看着音箫鼓励的眼神,还是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口感不错,很有特色的地方小吃,他曾在一些乡镇街头见过,一直觉得不卫生,没想到美食在民间还真挺有说法。任黎沣松开眉头,神色有所缓和,诚实地对王婶说好吃。
自己做的食物得到好评,王婶乐得服务,进屋端了两杯水来。
“呀,小任这是怎么了?辣的吗?不应该呀……”
音箫看向任黎沣,赶忙凑近鼻子闻了一下饼里的肉馅,噗地一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你你——”
任黎沣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伸手摸了把,这一摸——自己脸上全是泪。
王婶不明所以,推推音箫问:“你爸哭什么?是不是想起你妈了?”
“不,不是,大婶,你饼里的馅儿是不是有韭菜?”
“是放了韭菜汁,这样味道更香。”
“那就是了,他对韭菜过敏,一吃就要流泪。”音箫又看看任黎沣满是泪水却依然没有表情的脸,笑着问他,“你自己都没有闻出来?”
任黎沣顿了顿,馅饼肉很多,浇上一些农家独有的酱料,将韭菜味完全盖住了,他真的没有闻出来。音箫肆无忌惮的讥笑使任黎沣面上有些挂不住,横了她一眼,坚持把手里的半个馅饼吃完,任凭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多。
音箫要笑疯了。
往事再回首
正值中午,阳光明晃晃照进大片的落地窗里,房间的一切细节映射在玻璃上一清二楚。这是一个高档复古风茶馆,采用中洋结合的装修方式,屋内摆着一张黄金樟木根雕茶桌,精致而大气,价格不菲。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一边品茶一边浏览报纸,神色怡然,正墙上挂着一个西洋摆钟,一脚轻一脚重突兀着房间的庄严肃穆,房里再无其他人。
此时许音箫正在对面商场三楼的厕所里注视着一切,架在窗户上的枪瞄准了那个男人。一般来说,接到任务势必会知道目标人物的身份背景,然后杀手自己选择时机地点在规定期限内完成任务;而这次,从大陈那里拿到的信封里却直接给出了今天外出的地点,只有名字和照片,没有其他任何人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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