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四个字狠狠刺在林雅仪心里,别过头不想再对视他的眼睛,却又执拗的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孟昊天冷笑一声:“我来干什么,参加婚礼嘛,我当然是来祝福新人的,葛林,还不快把我准备的礼物抬过来。”
“不用,我不接受你的礼物,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阿庆厉声呵道。
院子门口有保镖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伴随着叮叮当当清脆的撞击声,孟昊天笑道:“别忙着拒绝啊,我今天好歹也是客,这么扫客出门不太好吧,至于我准备的礼物,你还是看看再决定吧。”
“不用看,不管是什么——”
箱子稳稳放在地上,葛林上前划开纸箱封条。
“我们都不会收的!”
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箱子的——药!
阿庆懵了一下,这次是碧芸最先咦了一声,阿庆立刻询问的看向她,碧芸环顾四周聚集过来的目光,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是、治心脏病的药?”
孟昊天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夹在指间。
“来之前了解到新娘子的父亲好像有严重的心脏病,所以特意买一箱药给老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效果好的话大概可以延寿几年吧。”
碧芸神色恍惚,有些消化不了目前的信息。她不认识这个人,但看这场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像是来闹场的却又很莫名其妙的送了礼物来,这个药父亲的主治医生曾经给开过,是治心脏病最好的疗养药,能极大地减少身体的痛苦,可是因为太贵了只买过一次,真的太贵了。
碧芸略带凝重的表情没有逃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眼,尤其是任黎沣,黑洞洞的眼眸又深晦了几分,瞬间明白了孟昊天这一出唱的什么戏。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收到不共戴天之仇人的恩赐更令人耻辱?虽然这个“恩赐”不是直接给他任黎沣的,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堂而皇之的拒绝甚至销毁以显示他的骨气和不屑。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音箫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他的身影。
林雅仪怔了片刻忽然发问:“你搞什么鬼?这个药不会是假的吧,你不会是——”
跨步上前要去检查那箱药,却被葛林拦住。
“林小姐不知道,这箱药是昨天专门从海外空运回来的,足以显示我们老板的诚意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
孟昊天发出一声戾气的嗤笑:“在你林大小姐眼中,我就这么卑鄙无耻吗?”
林雅仪去翻箱子的手忽然一愣,半晌回过头来看他。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孟昊天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神射向她。
任黎沣眉心一跳,拉了一把林雅仪护在身后,一字一顿的对孟昊天说:
“闹够了就带着你的人和你的东西,滚。”
孟昊天退了几步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戏谑的表情:“是啊,远道而来送了礼物,饭都没吃就要赶人走,葛林,你说这一趟我是不是很不值啊?”
葛林似笑非笑答道:“值了,老板。”
“算了,我们走吧。”
阿庆大声喊道:“把你的东西带走,我们不需要!”
孟昊天回头:“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啊,要不扔了吧,谁爱要谁要。”
看孟昊天离开的背影,任黎沣忍着了要拔枪的冲动,阿庆脸色难看,听到汽车发动声音渐渐远去,门口几个围观的邻居也散了,最后收拾完的大厨也都走了,客堂里陷入了一片宁静。
阿庆想了又想,还是对冷着脸的任黎沣表了衷心:“大哥,这箱东西怎么处理随你说,我是坚决不能要的,收他孟昊天的东西我算个什么人了!”
“对,不能要!”小五附和道。
碧芸沉默着,这没有她说话的份。
“大哥你说句话吧,谁知道孟昊天安的什么心,不管大哥你如何决定,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黎沣,这个药真的安全吗,还是不要乱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林雅仪担心道。
音箫沉默着,没有说话。
“阿庆,”任黎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飘忽像大雨前的乌云。
“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去黑市打拳击,就为了那几千块的奖金,我还记得和我对打的那人是专业拳击手,身形有我两个粗,在他面前我就是个毛头小子。刚开始我只有挨打的份,被打的很惨,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所有人都以为我要被打死,却也正因为对方以为胜券在握,最后一轮太轻敌才让我钻了空子给他致命一击。”
“我赢了,我记得你和小五两个还哭了,把我从台上扶下来,我得到那笔奖金,回家路上我们还讨论着去哪里喝酒庆祝,然后我们就被堵了,被十几个人堵在巷子里一顿狂揍,奖金被抢走了,你为了保护我还被人打断了一根肋骨,没有人管我们,我们三个只能拼着一口气相互扶桑着走回家去,那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什么少爷,什么继承人,什么高材生,也没有钱,没有亲人,只有你们两个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也是那个时候我任黎沣发誓,你和小五,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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