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冤枉二字,他倒是张口就来,顺溜的很!知不知道有多少条命折在他这双手里!
楚辜冷笑道:“谁都能喊冤枉,唯独你不成!”
说着又喊来外头的侍卫。
孟九不曾细听他这话有些咬牙切齿,但看他喊来了侍卫,心里唬了一跳。
“草民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草民问心无愧,王爷您想屈打成招,就不怕积怨成渊,最后跌了那深狱吗?”
楚辜直接喝道:“本王不屈打成招,本王是要把你这个贼窝一锅端了。”
却是正说着话时,花厅外传来喧闹。
楚辜不由微微冷眯了下眼,一群百姓被侍卫拦在外面,知道进不来后就开始大声议论。
这群百姓有些衣着华丽,但更多的是些打扮朴素之人,而只有这些人,学识教养比较落后,才敢当众大肆喧哗。
有人说:“还没有天理了,孟家大爷要不是个好人,那咱们这里更没有好人了。”
有人道:“这算哪门子的王爷,是好是坏都分不清,眼睛瞎了不成?”
甚至有人说:“咱们进不去还是人太少了,赶紧再叫些人过来,就算不能把孟大爷救了,也要叫这个狐假虎威的王爷知道咱们的厉害,叫他不敢还怎么欺负孟大爷!”
吵声糅杂,非常刺耳。
楚辜不冷不惊地听着,目光沉沉地瞥了眼正跪在下首的孟三九。
他的后背似乎天生是佝偻的,从来没有挺直过,这会几乎匍匐在地上,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后脑勺一片白发,瞧着像是个可怜又落魄的老人。
这样一来,楚辜的确与他对比鲜明,坐在上首,一身繁复华丽的锦袍,玉冠束发,眉眼英俊,却又似乎敛着十足的杀气。
两相对比,谁欺凌谁显而易见。
花厅外的百姓越来越聚集,刚才也就十几个人,现在乌泱泱的一片,也都是个野蛮的性子,对拦着他们的侍卫揎拳掳袖,又抓又挠。
侍卫没有楚辜的吩咐,纹丝不动,任凭他们如何刁钻野蛮,也都站得直直的,也拦得紧紧的。
外头吵闹惊人,里面气氛却冷凝住了。楚辜看着孟三九吓得苍白的脸庞:“你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孟三九挺直了些腰背,只装作不知,又装委屈道:“王爷这在说什么呢,草民听不懂。”
楚辜缓声道:“你不明白是吧,本王就打到你明白为止。”他摆了摆手,侍卫就扬着鞭子朝孟三九后背打上去。
一鞭子抽下来,孟三九又疼又懵。
他料不到楚辜真会动手,立马半真半假地放声痛喊,这一幕惹得外头的百姓又痛又怒,攥着拳头大骂楚辜是个奸贼。
眼见外头聚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底。楚辜却仿佛这时才看到这般盛况,黑漆的眼珠子几乎不眨地盯着痛哭不已的孟三九,一边又对着站在一旁的长寿:“外头谁要再敢吵闹,也一并杖打,谁要是不依不饶,直管打死了。”
这话分明是对孟三九说的。
孟三九的眼瞳缩了缩。
他惊讶于楚辜的冷血残暴。
长寿没有半点迟疑,当即领命前去。
花厅外头,一开始还有人以为这是在恐吓他们,不服管教,可当踢翻在了地上,鞭子狠狠抽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玩笑话。
渐渐周围静了下来,抽打的声响此起彼伏,哭声震动四野。
所有人都缄默了。
昔日秦王残虐,伏尸百万,天下缟素,有人敢怒而不敢言。
这一回,百姓们暗自捏紧了拳头,愤怒地看向楚辜。
楚辜一概都视而不见,他见孟三九渐渐发白的老脸,倒是来了趣味般,使了个眼色,让侍卫先停下来。
他讥讽道:“看见了吗,他们只是在嘴上说说,真要动起真格,谁也不会来分担你的罪。”
孟三九不甘道:“那是王爷您手段太过暴力!”
楚辜短短地笑了声,含糊的很,但嘲讽的意味却十足,转眼间又冷冷道:“本王想要的人究竟在哪里。”
孟三九摇头道:“草民不知道啊……”
都到这时候了还死咬着牙嘴硬!
楚辜怒极反笑,冷笑中将紫檀木桌上的茶盅砸他脑门。
就一下子的功夫,他的额角就砸开了一个血窟窿,孟三九这才捂着伤口抬起头:“王爷说笑了,您要找的人怎么会在草民府里。”
楚辜道:“你想用百姓来逼本王住手之前,就该先查清楚本王在京城里的名声。毕竟在传闻里,本王是个咬死过一头狼、又饮过生母的血,命中带煞生来就克天家的人。”
孟三九一下子抬起头,脸上难掩震惊。
这等残暴血腥的秘事,从来也只在宫里悄悄流传,何曾传到了外头去过?
况且能有这等秘事的人,在天家的几位皇子里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楚辜看着孟三九渐渐扭曲的五官:“外头的百姓,就算全都打死了,也没人敢来治本王的罪,倒是你似乎是在劫难逃。因为无论如何,本王是怎么也不会放过你。”
孟三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之前的怯懦奉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脸上布满阴霾:“草民素来与王爷无冤无仇,就像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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